觀眾們的一陣驚呼把金斯嘉德的思緒拉回到沙塵飛揚的賽場。

競技場的冠軍角鬥士巴爾蒂斯顯然更有競賽經驗,也更能沉得住氣。

他顯得淡定從容,不慌不忙,先是深深地吸了口氣,調勻呼吸,然後依次活動各個關節,左手舉著盾牌穩步前進,右手短劍放得很低,手腕的姿態極為放鬆,翻轉著,來回撥整劍柄的握姿。

黑面板的女戰士希拉洛尼佔盡了武器長度的優勢,她手中的那柄三叉戟乃是由巫毒教的鍊金術師用神秘合金打造而成,既輕盈又堅固。

女戰士希拉洛尼連續三次跳起來戳刺,動作行雲流水,敏捷又有力量,她覺得羽飾披風妨礙了自己的行動,便索性將其脫下,扔到一邊。

這樣一來,她渾身優美的肌肉輪廓全都清晰地呈現出來,隨著呼吸不斷起伏,活像一尊黑曜石雕成的神像,肌膚上的汗水在烈日下熠熠生輝。

王牌特工金斯嘉德不禁瞪大了眼睛,他以為這世上只有那位半神裔的瓦爾斯塔女皇陛下以及她的女兒艾德嘉公主才會擁有如此完美的體態,原來凡人透過鍛鍊也能做到。

銀色的三叉戟像條靈動的毒蛇似的旋轉飛舞,上下翻飛。

女戰士希拉洛尼的動作變得越來越華麗,技巧難度越來越高,時而騰空而起,翻個筋斗回身戳刺一戟。時而全身俯在地上,用戟柄掃擊對方缺乏防護的腿部。

她的動作不像是在從事殺戮之事,倒是像在跳舞似的,這種極具觀賞性的戰鬥方式開始得到觀眾們的賞識,已經有不少人開始為她加油鼓掌了。

與對手華麗靈動的招式相比,冠軍角鬥士巴爾蒂斯的動作似乎顯得有些笨拙,他一直都在格擋招架,全程被動防守。

金斯嘉德是內行人,一眼便看出此饒不凡之處,實際上他的一招一式都蘊含著及其多樣的虛招和變招,看似愚笨遲緩,實則大巧不工,暗藏殺機。

冠軍角鬥士巴爾蒂斯的防守可謂銅牆鐵壁一般,他信任自己的盔甲,把頭部和胸腹的防禦放心地交給頭盔和胸甲,專心去主動防禦自己裸露在外的身體部分。

盾牌格檔,短劍招架,他擋住了對方狂風暴雨般的攻勢,腳底下不急不緩地前進、壓迫過去,對手為了保持交戰距離只得不斷朝場邊退卻。

終於,巴爾蒂斯把對手逼到了場地東南側的一處角落裡,這裡佈滿了鬆軟的沙坑和尖刺陷阱,很難做出移動調整,他觀測到對手的活動空間越來越,大喝一聲,揮起盾牌猛砸過去。

女戰士希拉洛尼雖然強壯敏捷,但在體重上處於明顯的劣勢,她被角鬥士的圓盾砸得失去了平衡,腳步踉蹌著踩到了尖刺陷阱上,一隻光著的腳被鏽蝕的尖釘扎透了,她忍痛保持平衡,但其敏捷程度已然大打折扣。

“這可真是……精彩絕倫的戰鬥!”金斯嘉德驚歎一聲,已經看出了這場比賽的結局,女戰士已經失去了攻擊距離優勢——她輸定了。

角鬥士放低盾牌,揮起右手的短劍,女戰士被迫變換手法,雙手握住三叉戟的中段,然後便是一場殘忍血腥的近身搏殺。

比賽僅僅開始了不到五分鐘,賽凡提亞的競技場冠軍巴爾蒂斯便已經擊倒了對手。

他的盾牌被三叉戟捅刺得稀爛,右邊大腿被戟尖劃了一道長長的傷口,鮮血直流,看起來沒什麼大礙。

面板黝黑的女戰士希拉洛尼渾身浴血,她被短劍連續捅刺,胸腹上開了數個大血窟窿,部分內臟腸道流了出來,她無力地癱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地喘著粗氣。

角鬥士巴爾蒂斯半蹲下來,把佈滿豁口的短劍架在女戰士細長的脖頸上,等待主人們的裁決。

觀眾們齊聲吶喊:“殺!殺!殺!割了她的頭!”

金斯嘉德注意到一個細的聲音,距離他十來公尺的地方坐著個孩子,他正用稚嫩的聲音喊著:

“憐憫!慈悲!請饒了她吧!冠軍先生!”

可這微的聲音很快便被山呼海嘯般的喊殺聲淹沒了。

高臺上的賽凡提亞市長側過頭看了眼身邊的巫毒教祭司,道:

“祭司大人,民意不可違,最好依大家的意思終結她,不過她是祭司大人您帶來的奴隸,還是由您來定奪她的生死吧。”

巫毒教祭司毫無憐憫地道:“我帶她來原本是想展示熱帶群島戰士的技藝,可這蠢女人丟盡了我族的臉面!趕快讓你們的冠軍結果她,我現在看到這蠢女饒醜臉就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