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利看著面前的老人,感受到他那強烈的求生慾望,還有他內心的恐懼。

“別緊張,鎮長先生,我知道你在擔心些什麼,我們公國的軍人是文明知禮的紳士,不是屠夫。

我們的軍紀非常嚴格,搶劫財物和侵犯當地婦女都是會被吊死的重罪,我可以保證,你的鎮民們是安全的。”

老人顫抖著,長出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鎮長先生,把那些被抓住的逃兵帶來,我要看看他們。”

很快,武裝起來的鎮民圍成了一個圈,被圍在裡面的逃兵都身著貴族同盟的軍服,一個個都灰頭土臉,雙手被麻繩捆住,神情沮喪地蹲在地上,。

“在你們當中,誰的軍階最高?站出來!”達利高聲問道。

俘虜們聳拉著頭,全都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無人開口應答。

一位手持獵槍的民兵走入包圍圈,來到一個戰俘身邊,用力踢了他一腳。

“大人,是這傢伙!我看到了!他把自己的肩章撕掉了,我看不懂那些亂七八糟的軍銜符號,但他絕對是個高階軍官,您得給我記一功!”

達利沒有理會那民兵,徑直走了過去,扶起被踢倒的戰俘:“說出你的資訊,我不問第二遍。”

“饒命啊,將軍!

我是貴族同盟國的陸軍少校,帶著兩個步兵連駐防在這個島上。”

“我問你,其他島上還有多少守軍?”

“大人,守軍都在這個最大的島上,星墜群島的其他島嶼面積不大,人口也少,沒必要駐紮防守。”

“你們的軍艦在哪?”

“我們原本有三艘輕型巡洋艦,但在之前的戰爭中,那三艘船都加入了聯軍的艦隊。

後來我才聽說,蘭福德·奧納西斯伯爵帶領自由貿易同盟艦隊打敗了聯軍艦隊,那三艘船都被擊沉了,我所認識的那些水兵也都死了……”

達利搖搖頭,面色黯然地想:(在自己先祖的領地和領海上自相殘殺,就像一場可怕的瘟疫,在瓦爾斯塔民族的軀體上引發潰爛,何時才是盡頭?)

老鎮長看到他在愣神,小聲地問道:“大人,您要如何處置這些俘虜?”

“讓你手下的民兵解散,把俘虜交給我的人來處理“說著,他看到老人驚恐的目光,趕忙向他解釋:

“別擔心,我們不會處死俘虜!都是瓦爾斯塔的同胞,我會善待他們的,送他們回到半島,送他們回家。”

“仁慈之舉,將軍,”老鎮長誇讚,”這會讓我們這些島民更加堅定地為公國效力。”

達利攙扶住老人,指著酒館屋簷下的桌椅說道:“鎮長先生,來,咱們坐到那邊慢慢聊,我有些問題向您請教。”

落座之後,達利自掏腰包買了瓶酒,開瓶後,他親自為鎮長倒上一杯:

“請您為我講講這座島,還有你們島民的故事。”他有禮地問道。

“我們這些原住民世代居住於此,在騎士戰爭時代,我們效忠於瓦爾斯塔帝國皇帝,後來帝國分崩離析,瓦爾斯塔半島陷入封建割據。

從那時起,我們星墜群島成為眾多封建領主的爭奪目標,我們這些島民也被迫向不同的君主屈膝下跪,島上許多年輕人被強行徵召,前往半島打仗,多數人一去不返。”

達利凝視著對方,言辭變得鋒利起來:“所以說,你們也曾為貴族同盟國效忠,在戰場上與我國為敵。”

鎮長搖搖頭,苦笑著說:“是啊,您說的沒錯,島上有一百多人加入了貴族同盟軍隊。

可那都不是出於自願,不服兵役就會被徵收重稅,那些窮困潦倒的家庭別無選擇,只能乖乖交出自己的寶貝兒子。”

“鎮長先生,你們的苦難的根源,來自於半島持續多年的割據混戰,而我們瓦爾斯塔公國正致力於改變這個局面,結束你們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