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因為這件事,下令休息。

太陽已經開始在遙遠的地平線上落下,在沒有任何保護的情況下在森林裡過夜,對於普通的倖存者來說,與自殺沒有什麼區別。

倖存者們仍然因為一個小時前發生的事情而膽戰心驚。一個個都沒有安全感,滿是恐懼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掃視著四周,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現第二隻和之前一樣的巨熊從陰影中跳出來。

他們大多沒有見過白澤真正的實力,也很少見過他消滅一階兇獸或者其他強大的生物。不過,也有少數人見過他強大的實力,看到他現在的傷勢,卻不免心生絕望。

畢竟他們還沒有看到二階巨熊的屍體。但當他們看到那隻野獸屍體慘狀的時候,大概會感到些許寬慰吧。

...

在森林的中心,軍事基地。

負責做飯的人立即開始準備晚餐。

雖然這個基地的前任指揮官帶走了很多廚具,但還是有很多遺留下來的。於是,白澤吩咐回起點村的使者告訴蔡靜宜和鍾德,鍋碗瓢盆什麼的不用帶。

晚飯端上來,辛勤工作的倖存者們開始興高采烈的大吃大喝。考慮到眼下所處的環境,他們誰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活一天,所以就算死,也要做個飽死鬼才行啊。

雖然這些人的晚餐只是米飯和肉包子,不夠奢華,也沒有太多的花樣,倖存者的心中卻沒有半點抱怨。他們吃得開心,眼中閃爍著光芒;因為這些人知道飢餓是多麼痛苦的事情。

那種一點一點吞噬骨頭的無助感,那種無力感,身體的力量一點點離開的感覺,這一切都是那些人無法理解的。在他們的生活中從未遭受過或經歷過巨大的困難。

而且,雖然晚飯很簡單,但他們吃的肉,卻是變異的獸肉。變異獸肉中充滿了可以改善人體的營養物質,給體力較弱的人提供了一些永久的屬性。

軍餐廳的一張桌子上,一行人正在和武裝士兵們吃著晚餐。

蛇湯、野豬肉小餡餅、各種醬汁麵條等等。

這無疑是一頓比普通倖存者更加豐富的晚餐。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規則;那些戰鬥的人具有最高的優先順序。

武裝人員正在狼吞虎嚥地吃著食物。甚至他們也不能經常享受這種待遇。偶爾只有領導想吃的時候才能吃到。

白澤已經洗過澡,左臂正搭在脖子上的繃帶上。雖然不太舒服,但總比小心懸著胳膊要好。就算以他現在的體力,也需要兩三天才能從這種傷勢中恢復過來,除非接受治療。

他臉上的傷口已經很久沒有流血了。細胞在加班加點地生出新的組織,以取代那些完全被破壞的組織。

“你……你沒事吧?”陳赫目光復雜的看著他問道。

勝利歸來後,白澤和上官冰雪之間的關係,透著一絲詭異的親密。這絕不是浪漫的親密,但陳赫卻注意到了兩人之間的和諧與平靜。這樣的事情是很難預料的,考慮到上官冰雪和白澤的性格相似,兩人會有很大的分歧也是正常的。

這讓陳赫有些疑惑和擔心。不過,他也真心為白澤的身體擔心。白澤畢竟是戰友,這幾個星期跟他一起經歷了很多,雖然暗暗把他當成是對手,但對他並沒有任何仇恨。

“我很好。”白澤點點頭,用筷子夾起一塊烤肉,慢慢品嚐,以免臉上的傷口再次惡化。“明天回村的時候,我會讓康蘭治療一次。應該三四天就會恢復到最好狀態了。”

“康蘭沒來真是可惜了,不然她現在就可以開始給你治傷了。”想象著白澤默默承受的痛苦,吳宜君感慨萬千。她知道這麼重的傷不可能不痛的。

“所以明天清晨儘早返回。”上官冰雪平靜地插話。

陳赫猶豫了一下,才問道:“不疼嗎?”

他想不明白白澤怎麼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光是想象受這麼重的傷,陳赫就渾身微微一顫。

白澤正要再吃一塊獸肉,聽到陳赫的提問,他的動作隨即停了下來。他看著這位天賦異稟的年輕射手,就好像在看一個白痴一樣。

“你覺得呢?”他反問了一句,翻了個白眼:“吃飯吧,不就是有點疼嗎?不用大驚小怪的。”

他怎麼會不痛呢?只是白澤在戰鬥中受過不止一次傷,有時甚至是非常痛苦的傷。已經到了連疼痛都不再像過去那麼可怕的地步了。

陳赫搖了搖頭,沒有再多問。他簡直無法理解,因為到目前為止,自己受的最嚴重的傷,是在面對之前四人眾的成員時,手臂上中的一槍。

一行人安靜地用餐,有的擔心未來,有的擔心現在,有的懷念過去。但他們都知道,唯一的選擇就是繼續前進。

二階巨熊的出現,給他們所有人敲響了警鐘。這是一個警告,告訴他們不要忘記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個和平與安寧的時代早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