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酒肆時。

李沅叫停馬車,掀開視窗的簾子笑盈盈的朝嶽風招了招手,待對方靠近時她交給對方一錠銀子:“嶽護衛,你進去買些梅花釀來。”

“是。”

李沅回眸時餘光瞥見樓上一抹熟悉的身影。嘴角的笑容一滯,她竟看到了鎮國公府的世子,他對面男子裝扮的清秀少年,明顯是郭小姐。

他們不在京都,跑平遙城做什麼?

郭小姐一個大家閨秀,能出遠門?

她縮回手,簾子自動放下。

心事重重的回到王府後,向新管家打聽陵王去向。

得知陵王在書房。

李沅將孩子交給杏芽兒,提步往書房走,由著護衛接引進入書房內。

正要開口說鎮國公府世子和郭小姐出現在平遙之事。

酈令修拿出一隻盒子:“你猜裡頭是什麼?”

李沅耐下性子:“珠寶首飾嗎?”她想不到別的。

“不是,你喜歡的東西。”

李沅經過他的提示,想了一會兒臉紅,難道是新的避火圖?之前他的那本她看完了。

一開始很不好意思,後來漸漸放開了。

有好幾次都想主動要一本,一直鼓不起勇氣。

如果是避火圖,正合她意啊。

她不猜了,主動掀開盒子,裡頭的東西白乎乎像一張肉皮,安放於錦緞之上。

“什麼啊?”李沅犯惡心,念頭一轉道:“是面具?”她伸手準備拿,酈令修道:“碰觸前須先淨手。”

李沅乾脆把臉上的妝也卸了,雙手提起面具。

眼眶和嘴巴的地方是空的,鼻子尖端稍稍有些厚,其餘地方薄如蟬翼,做工細緻的連一根根絨毛都清清楚楚:“怎麼做出來的啊?是不是從讓活人臉上剝下來的皮?”意識到這點,她不想碰了。

酈令修:“師父給的,他老人家是大夫,濟世為懷。”就是他,自問也做不來活剝人皮的事。

李沅這才安心:“怎麼戴?直接糊臉上嗎?”

酈令修往她臉上塗了一層藥水,親手為她戴上。

面具接觸面板,冰冰涼涼,他手指接觸過的地方,她能清晰感受到體溫。

李沅咂舌:“一點都不悶耶。”太神奇了,怪不得他天天帶著面具不覺得難受呢,不僅透氣,還有彈性。

她拿起鏡子,看清鏡面映照的人影心口一跳。

不能說和她之前的樣貌一模一樣,至少有七八分相似。“你為什麼要做成這樣?”

酈令修納悶:“不是你自己經常化成這樣?我不過是畫像的時候稍稍精修了一下,你不喜歡?”他還以為她會高興。

李沅摸著臉:“喜歡是喜歡,不過頂著別人的臉不太適應。”

酈令修:“不適應可以取下來,不過這個面具只能用五次。取下再用需得藥水泡上兩個時辰。否則會失去彈性出現接縫。”

李沅暫時不打算取,話鋒一轉說正事:“我回來的時候在附近的酒肆看到了鎮國公府的世子和郭小姐呢。你說他們是不是得知了我的行蹤?”

酈令修:“之前可能不知道,你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估計會看到你。怕什麼?你易容後他們又認不出你。”

李沅猶豫了幾許道:“我訛郭小姐錢的時候,頂得就是和這張臉差不多的樣子啊,還把鎮國公的世子炸傷了。”

酈令修:“......”

“怎麼辦?他們知道我易容前和易容後的樣子,回去稟告聖上會不會抓我回去處置?我不想死。”李沅急的眼睛都紅了。

酈令修扶額,平時看著挺聰明的,忽然變得好笨:“你換臉了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