髒亂的修車廠裡,地上全是黑油,空氣中也散發著難聞的氣味,地上更是無從下腳,扔的全是修車的工具。

池煙過去的時候,宴冬易正在熟練的拆卸著汽車的輪胎。

“你可以不用做這麼累的活,你可以去蛋糕店幫忙的,最近嶽香正在招工的。”

“這樣也好,累一些就不會瞎想一些東西,你也知道我的躁狂症容易發作,這樣消耗消耗精力也好。”

“也好。”池煙看著自己的白鞋被地上的油汙給弄得髒兮兮的,有點心疼,“我這兩天要去濱市幾天,我沒有辦法帶月月,你能不能請幾天假帶她。”

嶽香一直照顧月月,甚至比池煙還盡心盡力,她現在也不想再拖累人家,畢竟上班夠忙的了。

宴冬易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你不是剛回來嗎?事情不都辦完了嗎?”

“是工作上的事情。”池煙沒有說謊。

宴冬易額頭上全是汗,頭髮一縷一縷的貼著臉。

她竟然還在騙他,她明明已經見到了金都,在宴冬易心中,她一定是去跟金都再續前緣的,三年的相守,雖然沒有耳鬢廝磨,卻也是互相扶持,沒想到卻敵不過她見他一面。

池煙見他長久沉默,便開口要說什麼。

只聽“砰”的一聲,車胎上最後一根螺絲釘彈出來,然後整個輪胎狠狠的砸了下來,正好砸在了宴冬易的手掌上。

池煙嚇了一跳,趕緊跑過去,卻見宴冬易已經將手掌收了回來。

雖然帶著手套,但手指已經紅腫的跟胡蘿蔔似的,一片青紫,看起來砸的很嚴重。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池煙眼淚都嚇得出來了。

宴冬易咬著牙,愣是沒有叫出一聲來,但聲音裡卻明顯帶著疼痛的顫抖,“我這幾天可能沒辦法自己生活了,你能不能留下來照顧我。”

池煙看著他的眼眸極亮,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竟然看見了一點淚意。

宴冬易身份特殊,即便是同事也不能信任,一旦他的身份被人發現,那可不得了。

池煙沒有任何猶豫,“好,我讓經理去濱市,你馬上跟我去診所,你的手都腫成這樣了,萬一砸到骨頭怎麼辦?”

宴冬易長睫在臉頰上留下大片的暗影,怎麼可能會傷到骨頭,他控制好了力度。

池煙開車帶著他來到附近的診所,一路上她連剎車和油門都分不清楚了。

倒是宴冬易面色平靜的勸,“我根本不疼,你不用著急,小心撞到了人。”

風風火火的十分鐘就到了診所,大夫是個年輕的姑娘,似乎是剛開業不久,正拿著醫書埋頭看呢。

她見了宴冬易被砸成球的手,也不敢亂診治,就讓宴冬易去大醫院拍片,看看骨頭有沒有折斷,有沒有錯位。

宴冬易現在怎麼去大醫院,池煙只得讓對方開了一些消腫化瘀的藥。

回去的路上,池煙見宴冬易疼的靠在車窗上,甚至連呼吸都格外的費力。

池煙將藥盒開啟,又拿了一瓶礦泉水,親自擰開蓋子,“快吃點止疼藥吧。”

宴冬易疼的迷迷糊糊的,本能的接過藥和水,一口吞下藥片之後,猛地灌下了幾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