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書負罪這麼久,聽到她說出這樣的話,沒有覺得釋然,反倒心底更加沉重了。

燈塔照出的光很遠很遠,遠處是滾滾海浪拍到礁石的聲音,好似將所有的煩心事都帶走了一般。

隋書看著池煙的側臉,略帶玩笑的口吻道,“要是有一天,你發覺我騙了你,你會原諒我嗎?”

池煙那張臉被海風吹的很白,烏沉沉的眼睛裡顯得有些空洞,“不會,我最恨別人欺騙我了。”

所有的話都被噎了回去,隋書良久才是一個苦澀的笑容。

“回去吧,一點意思也沒有,難怪大家都不願意來。”

景區的門口,今個金髮保安的人正在跟幾個遊客發生爭執。

池煙站在那裡,隱隱約約聽見,好像是那幾個人預定的去燈塔遊玩,誰知剛到卻告知不接待了,這讓對方很是惱火,一時間差點動手。

她倒是有點糊塗了,這不是裡面一個人也沒有嗎?

隋書去了廁所,池煙只站在原地等他,海風吹起她的裙襬,連空氣中都帶著些許的腥氣。

這時候一個打扮的跟洋娃娃一樣的小女孩眼巴巴的看著池煙懷裡的兩大袋子巧克力,還可憐兮兮的舔著舌頭,一副很想吃的樣子。

她的母親也生的金髮碧眼,滿臉為難的走了過來,問池煙懷裡的巧克力賣不賣。

隋書站在景區外面的洗手間裡,裡面空無一人,洗手池旁是一個很大的鏡子掛在牆上。

這裡的產業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多,這裡開發之後,如同聚寶盆一樣,讓金都的資產更加雄厚,而他經過的很多地方,卻是他父親投資過的,但卻被金都直接收購。

而給他的錢,連叫花子都嫌棄。

他照著鏡子,裡面的男人雖帶著少年的稚氣,但眼睛卻像是一位久經滄桑的人。

他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擰眉接通電話。

電話那頭是賀言言的哭聲,“你看見新聞了嗎?我家宣佈破產了,我家的房子很快就要被拍賣了,還有我的車子,鋼琴……”

隋書沉默了良久,“我沒有在國內,你看好阿姨,別太傷心了,錢沒有了將來可以賺回來。”

“可我好恨啊,隋書!”電話那頭傳來賀言言的啜泣聲,“是金都利用了我,利用了賀家,現在我們一無所有,揹負了上億的債務,都是因為他。”

一個從小嬌生慣養的富家千金,一定受不了這樣的委屈。

“我說過我會幫你的,我會讓金都奪走的,全部吐出來!”隋書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無比的陌生。

“你一定要幫我,否則我大不了跟他們同歸於盡!”電話那頭的賀言言聲音淒厲。

隋書從廁所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二十分鐘以後了,池煙正抱著巧樂力坐在景點門口的石頭上,用腳撥弄著沙子,幾乎用腳踹出可一條溝。

他走過去的時候,她還在進行著她的大工程,直到隋書停在了她的眼前,黑魆魆的影子落在她的身上。

池煙抬起頭來,“你怎麼去了這麼久?我都快讓人進去看你了。”

隋書挑了挑眉,“男人的事情你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