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渡出國的漁船很快就找好了,池煙拿出去了全部的錢,買通了地頭蛇,只為了能將宴冬易送出國。

地頭蛇數完錢,吐了一口吐沫星子,瞟了一眼池煙,“你不跟他一起走嗎?”

池煙搖了搖頭,“對,就他一個人。”

地頭蛇笑了一下,臉色有些古怪的道,“幹了兩三年,過來的人都是窮途末路的人,都是一個人孤零零的來的,還是第一次有相送的,這一走就跟陰陽兩隔一樣,趕緊斷了這個念想,以後有牽掛什麼的,那才害人命。”

說完吐了一口吐沫星子,“趕緊去買件厚實的衣服,在路上凍死了,我們可不管埋,直接扔進海里喂鯊魚。”

他說完就叼著一根香菸往外走,“晚上八點,別誤了點。”

池煙看著宴冬易,眼中噙著淚珠,眼看到了離別的時候,實在不知道還說些什麼。

“我去給你買點東西吧,現在身上沒有什麼錢了,以後你在那邊可得怎麼過啊。”她站起身來,心情無比的沉重,“你在這裡等我。”

宴冬易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是那麼的纖細瘦弱,像是隨時能被風吹跑一樣。

忽然他有了一種感覺,覺得她好像永遠不會再回來一樣。

他心臟劇烈的跳動,想要將她叫回來,但她已經踩著搖搖晃晃的船板,走上了碼頭。

港口人來人往,到處都是魚腥味,準備出船的漁民們拎著大包小裹,這一走最少要幾個月才能歸家了,池煙就像是一個渺小的塵埃,融入其中。

池煙去買大衣,商店的老闆夾著一根菸,菸灰往地上的堆砌的雜物上不斷的落,“美女看棉衣嗎?我給你找最好的吧,出海之後特別冷,最能抗風。”

說著拿著棍子指了指掛著的一件綠色大衣,“美女不信你摸摸質量。”

池煙不敢去摸,只是試探的問,“多少錢?”

“兩千,貴是貴了點,但至少出海之後人不會受罪。”老闆見她看起來沒有什麼誠意買,乾脆也不要謊了,“給你便宜兩百,不行的話去別家看看吧。”

池煙的身上只剩下一百多,她都不好意思開口。

見池煙轉身要走,老闆又在身後叫住了她,“美女,你多少錢能拿?”

池煙捏了捏衣兜,“一百。”

“哪涼快去哪待著去!”老闆怒氣衝衝的看著她,“沒見過你這麼講價的,我直接送給你得了唄。”

“不用你送,我送,給她裝起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池煙猛地回頭,卻正好看見了站在一旁的金都。

他一身名貴的衣服,眉目清冷,在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越發顯得岑貴優雅,而他的手裡拿著一個沉甸甸的包。

然後拿出手機,“吧嗒”的一聲就掃好了,很快老闆就收到了兩千塊錢的轉賬。

老闆見對方連那降下去的二百都給了,趕緊用將大衣疊好,裝進一個巨大的塑膠袋裡,遞給了池煙。

池煙像是木偶一樣一直看著金都,眼中滿是戒備,“你怎麼找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