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警察來家裡告訴她宴冬易還活著的時候,心裡也是無比的激動,卻又覺得無比的心酸。

他究竟是有多狠心,連她這個母親都不來見一下。

胡砂買了一把青菜,小販放在稱上一稱,“五塊八。”

她從包裡掏出一張一百的遞了過去,小販只掃了一眼,然後指了指一旁,“掃碼吧,找不開。”

胡砂臉上有點尷尬,“我不太會。”

一旁別家賣菜的女人酸溜溜的道,“哎呦,你看她穿的時髦的喲,還有臉上抹了多少粉,一看就是在家裡享福的,怎麼買菜這樣的粗活都自己來做?”

胡砂臉色不大好看的將手裡的菜放在攤位上,而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給她付,我有零錢。”

說著池煙扔了六塊錢過去。

聽見池煙的聲音,胡砂有點不可置信,僵直著轉過頭去,卻見池煙帶著帽子和口罩,那雙眼睛她還是認了出來。

“池……”

池煙未等她說完,便接過她手裡的魚和菜,“宴冬易在等著你,他就要出國了,想走的時候見見你。”

“好,好。”她的眼淚忍不住的往外落,走在池煙身邊的時候,兩隻手幾乎不可控制的顫抖。

池煙將她帶到菜市場旁的一個貨倉旁,周圍扔著發爛的菜葉,正是監控的死角。

胡砂看見一個單薄的人站在那裡,即便穿著棉衣,但依舊能看出消瘦的只剩下骨架的人。

“嗚嗚嗚!”她再也忍不住的衝了過去,拍著兒子的肩膀,哭的肝腸寸斷,“你這個不孝順的,說斷絕關係就真的不來看我們一眼,我養條狗這麼多年也比你有良心啊。”

宴冬易忍住眼底的悲哀,母親肉眼可見的老了,沒有了當初那種盛氣凌人,終究敵不過時間的蹉跎。

“爸還好嗎?”宴冬易艱難詢問。

“好什麼,想著你也是掉眼淚,不過他又出去做生意了,不能過來看你了。”胡砂抱著宴冬易就哭。

宴冬易看著周圍的人,眼中還是有點緊張,最後一咬牙,“我知道警察已經找過你,我想出境了,可能這輩子也不能見面了。”

胡砂跌坐在地上,半點形象也沒有了,她拍著大腿,“造孽啊,你以後可怎麼辦啊?”

說著說著,又伸手扇子自己的巴掌來,“啪啪”的下了十足的力氣,池煙忙丟下東西拉住她,“您這是做什麼啊?”

胡砂哭的也累了,“你這個老東西真是造孽啊,當初要是成全你們兩個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事情,大家都好好的,現在好了。”

當初那些仇恨早已在池煙的心中被磨平了,已經沒有恨了。

池煙正想扶著胡砂起來,卻見遠處有一個人悄悄的探著頭,手裡拿著對講機,一雙眼睛正好落在宴冬易的臉上。

“警察。”池煙驚呼一聲。

那警察也察覺出自己行蹤暴露了,一邊往這裡跑,一邊嘴上喊著,“宴冬易,你馬上雙手抱頭,不許動!”

胡砂卻衝過去一把抱住警察的腰,衝著宴冬易嘶吼,“跑啊,兒子,快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