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煙只覺得天旋地轉,腳下不穩,身後一個冰冷的手將她護住。

吳姐當初撕那封信的時候,根本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一個孩子,後來聽聞池煙的事情之後,才明白自己究竟幹了什麼,可是她根本已經不記得地址了。

她原本還想著將錢還給池煙一部分的,但那些錢不小心都被他老公發現了,然後逼問那些錢是哪裡來的,他老公知道一切後,策劃了孩子的事情。

現在那些錢已經花完了,他老公還欠了一大筆賭債,家裡的幾套房子也賣的精光,難怪蒼老成這樣。

池煙從未這麼恨過一個人,但她知道金都是不會輕易的放過那些人的。

等他們從警察局出來,金都便帶著她去了附近的一家餐廳,法式餐廳,店裡的人很少。

“沒事的,既然知道在福利院,那就很好找了。”金都看著她,說話的聲音很輕,“總比跟無頭蒼蠅一樣亂找強。”

池煙只是木訥的吃著飯,就像是行屍走肉一般,不管面前的是鵝肝還是甜點,不斷的往嘴裡塞著。

金都攥著她握著叉子的手,紅著眼睛,聲音低低的,“你別這麼折磨自己了,算我求你了。”

池煙的淚如決堤的洪水,“都是我的錯,我怎麼能蠢成這樣,要是孩子在福利院被人帶走了怎麼辦,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

她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金都心口震了震,“那就先找到宴冬易再說,我最近得到了一些他的訊息,好像是改了名字,但具體在哪裡卻不得而知。”

池煙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一顆顆的淚珠從眼眶上跌落,她看著金都,滿臉的哀求,“你一定會陪著我一起找的對不對?別留下我自己一個人好不好?我真的害怕!”

他看見她眼底的無助,便越發的心碎,他豈能不答應。

但此時他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他看了一眼池煙,有些猶豫的還是接通了,電話那頭傳來孫炤著急的聲音,“小金總,合作的專案出了大問題了,您在哪裡啊,弄不好您所有的努力都要付之東流了。”

金都抿了抿唇角,“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現在還不方便說。”孫炤記得聲音都變了,“老爺子發了大火,說您明天再不出現,就讓金誠頂替您的位置。”

金都看了一眼池煙,“好,我明天晚上之前能到公司。”

等他掛了電話,發現池煙正低著頭,手裡拿著叉子,在瓷盤上滑動著,發出一聲聲刺耳的聲音。

“你要走了是嗎?”池煙剛才將電話裡的內容聽的清清楚楚,“很可笑是吧,我居然到現在還想依靠你,當初明明都被傷成那樣,我真是不長記性。”

金都垂眸,眉宇間幾分無奈,“抱歉。”

金都還是走了,留了一張卡給她,交代的話她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池煙從飯店出來,走在大街上,櫥窗裡展示著高階皮服、時裝、真絲領帶和木框鑲嵌的油畫,隨處可見文藝復興以來留下的傳統。

她站在一處精緻的石雕旁,看著噴泉裡的水,空氣中帶著溼氣,她的眼似乎沒有那麼幹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