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雲斷阻,青山橫流屏。

田間老牛破土,桃花若隱深谷。

秋風時節,正是五穀豐收日,百花凋零時。

桃花谷,碧悠深鎖,隱於世間,山風如天海搖曳,殘花若星辰浮萍。

一間草木小屋立於桃花谷的一處懸崖邊,門前是一棵盛開過後不再美麗的桃花,門後是一條深不見底,可噬人心魂的寂滅懸崖。

在小屋左側,豎立著一支一丈左右的旗杆,上面掛著一面繡著飛天鳳凰的火紅旗幟。

只是因為歲月的侵蝕,這旗幟的顏色早已變得黯淡無光,只能依稀看出是一面紅色軍旗。

在旗杆旁邊,站著一名男子,粗布衣之下的身形依舊挺拔,滿是胡茬的面容上盡顯滄桑。

歲月彷彿在這個男人的臉上並未留下多少痕跡,但思念卻在他的心裡弄的到處是傷。

身旁的軍旗動了,卻不是清風在鼓動,而是人心自己在躁動。

許久後,男子轉身,他要走了。

曾經有個女子告訴過他,只要當桃花開的時候,來到這棵桃樹下等候,她就會來見他。

可惜無數年過去了,雖然他每年都會來,卻從來都沒有見過她。

今年也不例外,秋風已經吹起,桃花也已殘落,而那個女人依舊沒來。

男子轉身帶上斗笠,朝著山谷之外走去。

秋風蕭瑟,卻鼓動了桃花春心。

山河寂寥,卻騷弄了碧波無情。

突然,男子抬頭望向山谷之外,那裡一艘雲舟正緩緩穿雲而來。

男子微微皺眉,有些好奇,來人究竟會是誰?

這座山谷早已被他佈下大陣,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察覺。

男子停下腳步,靜等雲舟落於身前。

片刻後,雲舟之上下來三人,帶頭的正是閻春秋。

看到來人竟然是昔日的尚書大人,歐陽飛也是不由一愣,顯然沒有料到這位昔日的上司會來找自己。

“尚書大人,別來無恙。”

閻春秋擺了擺手,笑道:“什麼狗屁尚書,不過就是個亡國奴罷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不提也罷,倒是你,這麼多年了還是不想走出自己的困境,當真是有些痴愚了。”

歐陽飛勉強一笑:“痴也好,愚也罷,反正我活著只是為了紀念,其他的也別無他求了。”

說到這裡,歐陽飛再次看了一眼閻春秋,笑道:“我倒是比較羨慕你,拿得起放得下,不為江山愚忠,不為身邊人痴情,我就沒有你那麼瀟灑了,這一生,就註定要埋葬在這桃花樹下。”

歐陽飛轉身,看著身後的桃花樹,眼底竟然滿是柔情。

沈浪站在一旁,並未多言,而炎佳的一雙美眸卻是死死盯著面前的歐陽飛,一種難以言明的情愫在心底瘋狂湧起。

一片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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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掩了她的眼眸,兩行淚水滑落她的眼角。

炎佳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那個男人的背影,這一眼像是等待了千年,穿越了無盡山海。

閻春秋跟歐陽飛只是聊了幾句,便想起來了此行的目的,當下便急忙說道:“歐陽,這次其實並不是老夫要來尋你,真正要找你的,是她。”

說罷,閻春秋便轉身指了指身後的炎佳。

聞言,歐陽飛也是轉身,而這一個轉身,他的身體就再也無法動彈了。

驚喜、驚訝、疑惑、迷惑,無數表情在歐陽飛的眼中如走馬觀燈般閃爍。

僅僅只是一眼,他便從眼前這個陌生的女子身上,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那是他等待了無數年的人,也是困擾了他無數年的夢。

山川更改,歲月疊流,他早已忘記了世間的一切,甚至都幾乎要忘了自己,眼裡只有那一抹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