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政使擺擺手,讓自己的手下退後兩步。

“你們既是到衙門來,就是公事,可有公文?”

為首的人道:“大人,若是有公文,恐怕就不只是我們幾個來了。”

“什麼意思?”

“大人,昨夜,我們大人的朋友,瓊琚書院的貴客,南先生,被歹人所害,我們大人深感震驚,書院院首也很悲痛,敢問大人,您可知……此事究竟是何人所為?”

布政使一怔,滿目驚訝:“什麼?南先生死了?什麼時候?在哪裡?”

“大人當真不知?”

“本官不知。”

“那可就奇了 ……”

布政使擰眉,實在覺得對方陰陽怪氣,一個小小捕快,也敢如此放肆。

他眼角餘光掃見還在那坐著的沈居寒和江月回,更覺得不能在小輩面兒落了面子。

“有什麼可奇的?本官掌管涼州,一天多少事務?豈會盯著一個人?

而且,之前南先生還好好的,他突然被害,本官上哪知道?

我且問你,你是如何得知的?”

“南先生被殺時,正巧被我們徐州巡防隊的軍士瞧見。”

“既然瞧見了,為何要讓兇徒逃走?”布政使立即反問,忽然又明白過來,“等等,你說誰,被誰瞧見?”

“徐州巡防隊。”

“呵,”布政使短促笑一聲,“你們徐州巡防隊,跑到我們涼州幹什麼來了?”

布政使邊說邊回頭看沈居寒:“沈公子,他們的人過來,沈指揮使知道嗎?”

沈居寒正看熱鬧,被他這麼一問,才緩緩起身走到臺階上。

他一身玄色錦袍,腰側懸掛寶劍,在黑色織金大氅裡半隱半現,周身氣息壓來,讓對方不禁呼吸一緊。

沈居寒居高臨下,聲音低緩:“本公子倒不知道,徐州的布政使衙門如此大的權利。

一個小小捕快,也能直接越級越權,向我涼州布政使發問。

怎麼?趙元凱是把徐州和涼州都當成他的了?

我沈家還在,還輪不到他來撒野。”

徐州誰都知道,他們那裡的三家衙門可不是三足鼎力之勢。

徐州布政使趙元凱,因為是燕王的心腹近臣,因此風頭和權力都壓過都察使和指揮使。

對方微挑眉:“敢問這位是……”

布政使道:“這位是沈指揮使的…… ”

話沒說完,沈居寒抬起一腳,正踢在對方肩膀上,把他踢翻,滾出一溜滾兒。

其餘幾人一怔,隨即就要拔刀往上闖。

沈居寒淡淡道:“持刀衝入衙門,意圖對大人不利,當以謀反論處!

即便殺了你們,也在律法之內。想好了,就只管拔刀。”

他聲音不高,但透出不容質疑的威嚴,讓人深信,他說得出,做得到。

一時間,那幾個人的氣焰頓時滅了一半,互相對視幾眼,到底沒有敢拔刀。

兩個過去把為首的人扶起來,渾身是土,肩膀痛得抬不起。

“你……”

“在涼州,有我沈家在,其它的人,休想在此處放肆!

別說你們,就是趙元凱親自來,在我沈家門前也得撤凳下馬, 恭恭敬敬,你們算什麼東西?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