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回還沒到院子門口,就聽到小糖氣得聲音發顫。

“你幹什麼?這是給小姐的早膳,你竟然打翻了!”

“關我什麼事?明明就是你自己沒拿穩,這點差事都辦不好,你還好意思伺候小姐。

我看,你趕緊回廚房去幹粗活吧!”

“你……”

“幹什麼呢?”江月回緩步走出來,漫不經心地問。

“小姐,”小糖正要說話,雀兒幾步上前,肩膀撞開小糖,“小姐,小糖做活不當心,打翻了您的早膳,奴婢正教訓她呢!”

江月回目光在她身上一掃。

十七八的年紀,穿一身翠綠衣裳,髮間還插一支桃花簪,描眉抹粉,嘴唇還塗了口脂,樣樣不落。

還真像一隻抹得五顏六色的家雀兒。

江月回輕輕吸氣,就能聞到她身上那股香粉味兒。

嗯,有點熟悉。

“你教訓她?”

“正是,小姐,這丫頭就是個幹粗活的料,根本不會近身伺候。

依奴婢看,就還打發她回廚房吧!讓奴婢來侍奉您。”

江月回似笑非笑:“怎麼,本小姐這院子,是由你來當家嗎?”

雀兒一愣。

“小糖不是什麼料,她是個人,是本小姐的人,你欺負她?誰給你的膽子?”

江月回聲音平靜,連聲調都沒變,但就是有一股涼氣直逼雀兒。

“小姐,奴婢沒有欺負她,是她自己……”

“你該不會以為,本小姐不信自己的人,去相信你吧?”江月回上前一步,拔下她頭上的桃花簪。

“這支簪子看著眼熟,哪來的?”

雀兒一噎:“這是……是以前瑤小姐賞奴婢的。”

“這支簪子,是我回來的第二天,父親帶我去首飾樓 打的,”江月回緩緩道,“剛拿回來,就被吳瑤瑤討了去,說她喜歡得不得了,原來是賞給了你。”

雀兒臉色微變,江月回把簪子給小糖:“父親送給本小姐的,豈能落到一個奴婢手裡?

不過,本小姐也不會再用,一會兒拿到當鋪當了,買點吃的喂斬司命。”

雀兒微微咬唇,垂眸掩飾不甘。

江月回偏頭看看上打翻的東西:“小糖,去廚房問問你娘,這早膳值多少銀子?”

抬眼看雀兒:“從她的月錢里扣。”

雀兒一呆:“小姐,這……不關奴婢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