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江月回剛睡醒,有人輕手輕腳地推門進來。

她沒有睜開眼,聽著進來的人沒到裡屋,就在外面小心翼翼地忙活。

直到她發出一點兒聲音,外面才傳來一聲怯怯的問話:“小姐,您醒了嗎?”

“嗯,”江月回答應。

一個圓臉小丫環挑簾進來,大約十三四歲的樣子。

濃眉大眼,黑葡萄似的眨呀眨,兩邊眼角還各有一顆小黑痣。

她嘴角上微微閃光,似粘著什麼東西,一說話,淡淡的桂花糖甜香從唇齒間飄出來。

“小姐,奴婢伺候您起吧?”

江月回記得,這小丫環叫米小糖,母親是府裡的廚娘。

自從原主回府,米小糖就被派來伺候。

這次江家入獄,她也被牽連,跟著在牢裡走了一趟。

小糖伺候著江月回梳洗:“小姐,奴婢已經備好早膳,您梳洗完正好吃。”

江月回已經聞到香氣,別的不說,這裡的吃食倒都挺好吃,比陰司的好上許多。

“父親呢?”

“老爺一早就出門去了,好像是要去衙門。”

江月回早膳吃到一半,江季林就急匆匆地來了。

“阿月,”江季林壓低聲音:“我剛才上街,聽說,都察使被青松山的匪徒斬殺。

沈指揮使已經親自帶兵去青松山。

此事有些不太對,是不是沈府那邊……”

“父親,這些事情您不必管,當務之急,就是做好我們自己的本分即可。

我們江家現在還在風波口,並沒有退下去。”

江季林緩緩嘆口氣:“你說得對。此事他們在較量,我們人微言輕,插不上手。”

“另外,”江月回道,“沈公子的意思是,都察使雖然身死,但二叔參與其中,將來他的事不能善了。

到時候,您也不必插手。”

江季林垂下頭,心情極為複雜。

“父親,善因才能得善果,他在做出選擇,決定犧牲我們一家的時候,就註定就有這樣的結果。

這是他自己走的路,與別人無關。”

“是,阿月,你說得對,做錯事就要付出代價,”江季林點頭,“為父聽你的。

外面當歸樓還在分發藥材,我去幫幫忙。”

“也好。”江月回盛一碗湯給他,“父親吃點東西吧,稍後我們一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