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失火的商家談妥之後,杜宇也算了卻了一樁心事。

他沒有給陳耳東發微信,而是想等他回來,親口好訊息迎接他。

陳耳東的現狀的確令他堪憂,光是那七十萬的貸款,如果沒有特別的際遇,很難還上。

可陳耳東不願再創業,這件事,無法強求,杜宇心裡很清楚,沒了陳耳東,他一個人支不起攤子。

作為兄弟,既然無法做到防患於未然,但至少要幫他想想辦法。

其實他自身都難保,陳耳東要是真去上班了,他自己的出路都還沒想好。

前天回家,杜正國鄭重其事地和他談了接下來的打算,杜宇也只是表面上說去找找工作,但心中壓根兒不這麼想。

他和陳耳東不同,沒有他那般能屈能伸。

而且幾年的合作下來,他也染上了和林大器當初同樣的毛病,依賴,對陳耳東的依賴。

杜宇躺在床上,看著陳耳東給他分享的照片,很是難過。

這麼樂觀的一個人,竟然把自己流放到了深山老林。

杜宇回想起兩人一路走來的風風雨雨,忽然想到了林大器。

一想到他欠著陳耳東的錢還心安理得的娶妻生子,杜宇就來氣。

陳耳東可以不計較,但此時的杜宇卻把這筆賬攬到了自己身上,他隨即拿起車鑰匙,從家中離開。

林大器當上綜合管理處處長以後,外勤的頻率銳減,大部分時候都在辦公室處理工作。

下午兩點,林大器正在領會檔案精神,第二天開會要講話。

雖然身在大辦公區,但單位給他單獨劃了一塊區域,以示和普通職員的區別。

在城建集團,只有部門負責人才有單獨的辦公室。

林大器到底是藝術家出身,他的小天地格外文藝,有綠植、擺件,還有設計感十足的幾組收納盒,甚至還襯了桌布。

那些他部門新入職的員工,很難把他和國企聯想到一起。

前臺的電話打來,說有人找,林大器放下檔案,朝門外走去。

來找他的人是杜宇,林大器剛走到前臺便發現了。

杜宇突然造訪,一定沒好事,林大器有些緊張,按下了電動門,獨自走了出去。

“杜哥,有什麼事,我們下樓說吧。”

杜宇瞪了他一眼,自己去按了電梯,不一會兒,兩張一看就不是朋友的臉一同進入了電梯。

“你來之前打個電話啊?”林大器問。

“裝什麼糊塗,你微信有裡還有我嗎?”杜宇態度冷淡。

林大器不想自討沒趣,沒有吭聲,指望著電梯快點到一樓。

兩人來到城建集團樓下的一間房屋中介門口,杜宇讓他停下,就在這裡說。

“你欠小東的錢,立刻還給他。”

杜宇毫不客氣,也不打算敘舊,他有一肚子話罵林大器,但今天是來要錢的,他忍住了。

“我知道你們公司出事了。”

“你既然知道,還非得等著我上門來找你要是吧?朋友可以不處,但欠他的錢一碼歸一碼,你一個國企幹部,這點覺悟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