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器並非一時口快,像他這種情緒豐沛的人,只要觸碰到某一個點,便會產生激盪反應。

這個激盪的源頭來自於這半年中他和關明月形成的一種無聲互動,一個送一個拒,送者持之以恆,拒者油鹽不進。

關明月用送東西的形式默默表達著對林大器的愛慕,而林大器對她的反感只是流於表面,當事者不自知而已。

這種現象就如同音畫不同步的卡殼影片,看上去畫面在某個片段停頓了很久,而人物的對白早就跑到了千里之外。

當關明月不遺餘力的為格里芬提供幫助,林大器所謂的反感不過是一個他強行設立的既定印象。

辨別真假不是感性之人所擅長的,即便互動無聲,但悄然的振幅還是途經了林大器的心臟。

這種感覺令他不適,一旦接受則意味著對關明月的重新定義。就在他徘徊不定之時,關明月的那一指,破掉了林大器的困惑。

關明月長相中等偏上,膚色略黑,和普通臉放在一塊兒,還好辨認,但和谷曉叡相比,最多是身邊的丫鬟。可她的手段卻比一般人高明得多。

生日的指定人選代表林大器在她心目中的重要性,而年假未休又體現了她的用心,這種另類的不是表白的表白在林大器的認知裡,前所未聞。

關明月果真在兩週內就幫所有人搞定了簽證和護照,林大器請了年假連同兩天週末,可以休息八天,大家把行程安排為七天六晚。

泰國之旅的成員共七人,兩對情侶陳耳東和韓卿瑜,湯萌和她老公,剩下三個單身,杜宇、林大器、關明月。

這七人只有關明月去過泰國,所以大家都聽她的安排,她計劃先去蘇梅島,在島上住四晚,最後兩天去曼谷逛逛。

錦城沒有直達蘇梅島的航班,必須先飛抵曼谷再轉機,大家於星期一的下午從錦城出發,落地曼谷已是傍晚五點過。

曼谷到蘇梅島的航程只有一個小時,關明月帶一行人辦好轉機手續便搭乘小型客機前往蘇梅島。

這趟旅程,無論是否出過國,每個人都迸發出抑制不住的興奮,

這是對走出困獸圍城的一種宣洩,沒有人活得輕鬆。

關明月和湯萌光在機場就拍了一百多張照片,感慨自己能趕上智慧手機的時代,一部手機就代替了數碼相機。

到了蘇梅島,關明月在機場外租了一部中型商務車,夠七個人坐,還有足夠的空間放行李,她說來海島玩,就一定要租車。

杜宇看她整個流程都非常熟練,估計她不止一次來東南亞旅遊過。

林大器看到這個車想起了之前的奧德賽,他說他想開,他還沒開過右駕駛,關明月當然樂意,這樣她就可順理成章的坐在副駕。

蘇梅島四面環海,才駛出機場沒多久,便看見了海岸線。

此時正趕上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夕陽就像擱在海平面上的誘人甜品,在海水的對映下,呈出金藍色。

如此曼妙的畫面,車裡又發出一陣驚呼,“啪啦啪啦”拍個不停,感嘆大自然之美。

林大器不能分神,這是他第一次開右駕駛,格外小心,但趁著大夥兒的興致,隨口說了一句:“夕陽本來是朝陽,老了以後,就變成夕陽了。”

關明月立刻被他這句話所吸引,馬上收起手機,轉過頭對他說:“林師傅,你這句話特別適合這個景色,很浪漫。”

陳耳東一直挽著韓卿瑜,這是他倆第一次出國旅行,意義非凡。

他沒有拍照,而是透過韓卿瑜的側臉看著窗外,不捨美景與女友的視線分離,他靜靜地靠在椅背上,感受旅行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