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耳東有意放慢了車速,平時處理事情遊刃有餘的他在即將面對自己兄弟的時候,居然有了膽怯,他多希望林大器只是找他擼串喝酒,但這種可能性幾乎沒有。

理虧的人總是矮人一頭,尤其是在對不起兄弟的時候。

車即將駛進小區大門,陳耳東遠遠的就看見了林大器,林大器讓他把車靠邊,隨後上了車,陳耳東一直在關注著他的表情,表面上盡力維持著自然。

“怎麼了,這麼晚還過來。”

林大器看著他,沒有馬上接話,以陳耳東的智商,不會猜不到,但他卻並沒有選擇坦然面對。陳耳東可以在工作中圓融世故,但林大器更希望兄弟之間的對話可以坦誠些。

“為什麼要騙我?”聽到這句,陳耳東最後一絲幻想破滅了,既然如此,也就無法再粉飾,林大器是性情中人,要殺要剮都是應該的。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解釋。”

“那你解釋解釋啊,我聽聽。”林大器並沒有怒火中燒朝陳耳東大發雷霆,陳耳東很意外,於是把那天去泛圈兒找韓卿瑜的經過告訴了他。

“呵,怕傷我自尊啊?這有什麼,感情這東西都是你情我願,她不喜歡我我還能強人所難?”

“你不生我氣?”陳耳東試探道。

“剛才很生氣,我也覺得我應該生氣,但見著你又氣不起來了,這他媽真有意思,不過你要和卿瑜好,跟我說就行了,演了一個多星期你累不累啊?”看來林大器真的想開了。

“我就是沒打算跟她好,只不過那天晚上鬼使神差的,現在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林大器把座椅靠背放平,然後將座椅向後挪了半個身位,躺了下去,兩隻手枕著頭,還脫了鞋把腳放在擋風玻璃前,商務車很寬敞,一點不侷促。

“你就不好奇我是怎麼知道的嗎?”

“廢話,韓卿瑜唄。”

“你只猜對一半?今天什麼日子你想想?”

“一半?今天?今天9月5日,什麼日子?”陳耳東飛速檢索著資訊,“咦,沈佩生日!”陳耳東猛然記起,不過林大器怎麼會問這個,他繼續問道:“沈佩生日跟這事兒有什麼關係?”

“可惜你今天不在啊,你的兩個女人今兒狹路相逢了。”林大器有點幸災樂禍。

“啥?這他媽也能碰上?那沈佩,得,我知道了,一定是劉璐璐告訴她的!”陳耳東覺得很狗血,也不知道是他倒黴還是韓卿瑜倒黴。

“對,沈佩旁邊一女的,咋咋呼呼的。”

“呸,什麼我的兩個女人!”陳耳東才反應過來林大器上一句話。

“那你怎麼打算的?好歹把人給睡了,總得有個交代啊。”

“我就是為這個發愁,跟你說老實話,我沒覺著是我把她睡了,反而是她把我睡了,她不需要我交代什麼。”

“得瑟吧你,媽的,睡了我喜歡的人,你倒還委屈起來,行了,送我回家吧。”

“大器,你真不生氣了?”

“幹嘛?給你一拳才滿意?”

預計中暴風驟雨的夜晚就此平淡的收了場,陳耳東慶幸這個結果也更加加劇了對林大器的歉疚,令他感動的是林大器的態度,若林大器真對他勃然大怒,他反而會好受一些。

韓卿瑜像失蹤了一樣,沒有再和陳林二人聯絡,或許是因為這樣的三角關係會造成連環尷尬,她需要暫時退出一段時間,她本身就是一個觀念比較超前的女人,不會因為一晚春宵就把陳耳東死死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