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卿的聲音很低沉,有著說不出的壓抑,在傅木槿的耳邊呢喃著,嘴角帶著淡淡笑意,回憶著以往種種。

“我爸爸很厲害,他是我最崇拜的人,我十歲他就開始教我怎麼做生意,他可以輕輕鬆鬆搞定很多疑難問題,真的很厲害。”

“小時候我很頑皮,經常毀東西,我爸就幫我掩護,買了新的。錢歸媽媽管,媽媽發現銀行卡記錄經常流出她不知道的款項,還懷疑我爸是不是出軌,有一段時間經常陰陽怪氣的。”

“不過我媽媽可不是母夜叉,她是個很優雅很有貴氣的女人,很溫柔,知書達禮。我爸媽很相愛,小時候的情人節,他們的結婚紀念日,他們都會把我一個人丟在家裡出去慶祝。”

“傅司卿……”

傅木槿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慰傅司卿,或者說所有的安慰都無濟於事,她呢喃著他的名字,安安靜靜地呆在他的懷裡。

傅司卿從來沒有告訴她這些,以往傅木槿來這裡,只需要安安靜靜地陪著他,再安安靜靜地回家就好,傅司卿也從來不願意跟她提起他父母的往事。

也許是覺得,她長大了,可以有一個人讓他傾訴了,不用憋在心裡,讓痛苦侵蝕自己的心。

從他的話語傅木槿可以聽出傅司卿小時候應該是生活在一個有愛溫馨的家庭裡,經濟富裕,成長為一個陽光調皮的男孩子,和大部分男孩子一樣。

如果不是他的父母突然離世,現在的傅司卿,應該不是這樣的,他應該按著正常的軌跡走,陽光健康愛笑,在父母的祝福下結婚生子,幸福地過完一生。

那樣的話,傅司卿就不會攤上傅木槿這個人,或者說,根本就不會有傅木槿這個名字的存在。他不必為她費盡心神,她也不必在愧疚和自由之間苦苦掙扎,她甚至不知道他們的相遇是對是錯,他們有過很多美好的回憶,但也的確不相愛。

她要的,是傅司卿口中他父母的愛情,和一個愛情結晶。

奈何世事難料,這世上從來沒有如果一說,如果說傅木槿的突然長大是在二十一歲這一年,那傅司卿的突然長大就是在十五歲這一年。

“木槿,我不傷心,我堅信你是爸媽送給我的禮物,我還有你。”傅司卿對著她呢喃著,手中的力道更重,像是要把她揉進他的身體裡似的,這樣她就不會想著離開他了。

事實上,不是他還有她,而是他只有她了。

傅司卿只有一個傅木槿,因此誰都從他手裡不能搶走她。

“嗯,你還有我。”傅木槿點點腦袋,十分篤定地說道。

無論發生事情,她都會在傅司卿身邊,無論以什麼身份存在。

跟以往一樣,兩人在墓地帶到黃昏才離開,氣氛低沉。

天下起了小雨,這種天氣悶溼地難受,傅木槿一回家就拉著傅司卿去洗澡,洗完澡乾乾爽爽的才算舒服。

傅司卿心情不好,傅木槿心疼他心情也不好,兩個人的晚餐結束匆匆便回房間睡覺了。

寬大柔軟的床上,傅司卿將傅木槿攬入懷中,睜著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平日裡沾著床就睡的傅木槿此時也是睜著眼,咬著手指,柳眉緊蹙,認真地思考著。

她在想著怎麼做才能傅司卿心情變好。

色誘?

算了,在傅司卿的祭日做這種事好像不大尊重逝者。

做菜?

算了,傅司卿都折騰一天了,還要費心去看著她有沒有被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