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傅司卿頓了頓,思緒飄到了十幾年的午後,隨後輕笑出聲,說道,“你最能鬧,很野。”

而他最缺的就是熱鬧,當時她醜是醜了點,但好在五官分明,長開了也變好看了。她是福利院裡面最能鬧騰的,小小年紀卻很有主見很機靈,聽到“童養媳”三個字死活都不肯跟他走,還以為他是什麼怪人。

那時候她抬著腦袋問他,“你一個小孩子,領我回去幹什麼呀?”

他回答說:“回去當童養媳。”

那時候的她聽到童養媳三個字立馬跑到牆角窩著,怯怯地警備地看著他,應該是之前聽到了什麼不好的案例。

帶她回來的一路上,車裡的殺豬聲此起彼伏。

這些年被他教導得懂事了不少,但是骨子裡的野還是可以看見。

“……”

傅木槿埋下腦袋吃麵,臉上爬上了淡淡紅暈,她以為他會說點她的什麼優點才問的,沒想到他卻提起這個,她還依稀記得他帶她回來的路上她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叫喊著,企圖在路上碰到一個警察叔叔將她解救出來。

黑歷史啊……

不過平心而論,除了教育她的時候,傅司卿對她還真的挺好,至少在接下來的兩年裡,她應該好好對傅司卿,讓他開心。

畢竟他們能遇見也是一種緣分。

但是兩個不相愛的人在一起過下半輩子是不會幸福的,只是傅司卿這個固執的男人現在還不會明白,他們之間是親情,他會找到他愛的人幸福地過一生,她也會如此。

傅木槿自顧自地想著,又是忍不住唸叨傅司卿這個榆木腦袋不開竅,殊不知,傅司卿早就找到了那個他深愛的人,只是那個人還傻傻地不知道,固執地尋找真愛,其實她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有些事情,就是冥冥之中註定的,比如他們的相遇,但有些事情,也可以是人為註定的,比如他們的相愛。

吃完麵洗完澡,傅木槿的眼皮半闔著,趴在床上似睡非睡。

“傅木槿,你想不想賺錢?”傅司卿剛剛從浴室出來,穿著一件浴袍,對著傅木槿的腦袋就是一個抱枕砸過去,驚醒了傅木槿。

傅司卿莫名的火氣讓傅木槿很不解,她揉了揉惺忪的雙眼,有些疲憊地發了哼了一聲,“嗯?”

柔軟的大床因為重力出現一個大的凹陷,傅司卿坐在傅木槿身旁,揉著傅木槿的腦袋讓她放鬆下來,聲音低沉,半哄騙道,“告訴我,你和你的小男朋友做的所有事,十萬。”

傅木槿白了傅司卿一眼,撇撇嘴將腦袋偏向另一邊,聲音悶悶的,“不想賺。”

才十萬,當打發乞丐呢,她可沒有忘記當時他獎賞下屬可是把兩百萬的手錶給人家了,大家都這麼熟了,竟然才十萬,不符合大老闆的手筆,也有辱她的尊嚴。

“你覺得你那個小男朋友才值幾個錢?”傅司卿的語氣方才那般商量,帶上了些許慍怒。

十萬還嫌少,他一分都嫌多了!

要不然是為了考驗她,真當他想知道她的那點破事?!

傅木槿冷哼一聲,沒有注意到傅司卿的變化,生氣地說道,“我都值一千萬呢,你這是在侮辱我。”

冷冽無情的聲音在傅木槿的腦袋上方響起,語氣摻著嘲弄和威脅,“你貶值剩下八百萬了,如果你不說再貶值一百萬。”

聞言,傅木槿“噌”地一下就爬起來,怒瞪著傅司卿,像是一隻發怒的小貓,齜牙咧嘴地,她咬牙切齒地罵道,“你這個奸商!”

“無商不奸,請講。”

傅司卿絲毫不覺得這是一個貶義詞,反倒是覺得十分理所當然,擺手示意傅木槿繼續講吓去。

“……”

傅木槿瞪了傅司卿一眼,摟住抱枕,凌亂的髮絲遮住了大半個臉,傅木槿低著腦袋,臉上爬上了淡淡紅暈,支支吾吾地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就是……”

傅木槿見傅司卿主動提起她的第三任男朋友,以為傅司卿不介意了,也放下防備,像對著好友一般有點羞澀地提起男朋友。

在別人面前講起和男朋友的事情,傅木槿還真的有點不習慣。

可傅木槿到底忘記了,這個好友不是普通的好友,是她名義上的丈夫,她心裡即將成為她前夫的男人。

“好好說話!”傅司卿突然怒吼出聲,浴袍被他扯個半開,讓呼吸更加順暢一些。

提起一個認識了一個月不到的男人,她要擺出什麼嬌羞狀?!當他瞎?!

“……”

“他是我們部門的主管,工作的時候一來二去的就產生感覺了嘛,然後,然後就在茶水間碰了一下手,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傅木槿撇撇嘴,深吸一口氣,一骨碌全都吐出來了,那英勇就義的模樣,就好似上戰場赴死似的,只是臉紅的好似滴血。

“你似乎很惋惜?”傅司卿審視的目光在傅木槿臉上游移著,在聽完傅木槿的話之後心裡像是被什麼堵住似的,卻還盡力維持鎮定,語氣卻摻了再明顯不過掩飾不住的幽幽和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