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謹眼睛裡閃過一絲驚訝,眉毛都微微挑了起來,他搓了搓手,道:“不是的,我不是……”

他不是那個意思,又害怕項居安誤解他高看了誰低看了誰。\./手\./機\./版\./首\./發\./更\./新~~

於是又溫聲道:“我並非要問將軍什麼。”

項居安的表情更是不耐,道:“那為何叫住我?論資歷輩分,我怎麼都沒有資格向太子殿下您答疑解惑吧?”

項居安急著離開,並不想耗費太多時間跟他在這裡說些廢話。

自打陛下立了太子後,朝中大臣不約而同紛紛向太子殿下示好。凡是太子所問起之事,眾大臣皆是好事搶著報,壞事不吭聲。

項居安對這種風氣是非常嗤之以鼻的,面前這個什麼都不懂的狗屁太子,他不稀得放低姿態去討好。更何況此時他的頭上還壓著人,就算有什麼需要回報的,也輪不到他來說。

昭謹卻道:“聽聞在此次北部防衛戰中,將軍不慎掉落進冰池,北部寒冷無比,將軍在池水中浸泡了一夜,我只是關心將軍的身體……”

昭謹的話讓項居安的神色緩和了下來,他沒想到昭謹會關心他這麼一個剛進軍營不久的新將。

此次在北部防衛戰中,項居安作為軍中前鋒,衝在最前自是責無旁貸,可這次上頭派給他的任務是:夜行提前潛入地方必經之路。

項居安到了之後才知道那條路並無真正能隱蔽的地方,他四處觀察了一番,寒秋時節的樹木上樹葉已經凋零,藏身是不可能了。

項居安把眼光又放在身旁的一處水池上。

他幾乎沒有猶豫就決定要跳下去,軍中能人異士居多,他既然來了這軍中,就不甘落於人後。

項居安心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據可靠情報,孤翳軍隊夜晚一定會經過這裡,只要他在這裡堅持等下去,就一定能等到。

結果自然是得償所願地阻擊了這一支孤翳軍的隊伍,可項居安的雙腿卻是遭了從未受過的罪。

從水裡跳出來的時候,他滿心撲在殺敵上,等到收隊的時候,項居安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的腿已經撐不住了。

若不是後面的人衝過來扶住他,他幾乎沒有絲毫支撐的力氣,那雙腿彷彿已經不是他的了。

項居安年輕,又好面子,即使腿上受了這麼重的寒傷,他也倔強地不肯說出口。而回到京城面聖的時候,他也是唯一一個不會為自己謀取利益的人,任其他人如何請功請賞,唯有項居安緘默不語,從不為自己美言半個字。

項居安不知道昭謹是怎麼知道自己腿上有傷寒的,只是看著他誠懇的的眼神,怎麼也叫人討厭不起來了。

“無礙。”項居安道:“多謝殿下關心。”

昭謹笑笑說:“將軍未來必定是緒澧國必不可少的戍守大將,父皇說了,關心國情不是面子工程,人心若是涼了,還有誰肯拋頭顱灑熱血。”

項居安沒說話,抬頭看了看天,陽光正好,照得人身上暖暖的。

項居安不在乎什麼金銀珠寶的賞賜,他最掛在心上的事情就是邊防隊伍裡的人太少,可支撐的力量不足。

這些話時很難穿到陛下耳朵裡的,每每他想匯稟此事,都會被上面壓下來。

警告不是沒有的,項居安得到的無非就是“這種事能解決早就解決了,還能等到你來說?”“賞你你拿著便是,何苦提這些事情來惹陛下不痛快”。

沒錯,緒澧國依附西部鄰國赫敕琉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大家都心知肚明,可若是說起如何改變現狀,韓楨又變成了一個禁忌的話題。

每人敢提,也沒人能想出最合適的解決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