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吉羽一套招式下來,臉色已是慘白,面對賀蘭闌的玩笑話,她站定後搖頭道:“並非如此。”

“實在不行,我可以叫停,你休息休息我們再繼續?”賀蘭闌動作慢了下來,手中彎刀只是防禦,再未進攻。

“不必。”她咬咬牙,眼前卻一團黑,腳底像踩了棉花般。

關吉羽耳鳴聲不斷,視線逐漸模糊,她握緊手中的長槍向前小跑幾步,飛身躍起,槍尖向賀蘭闌襲去。

賀蘭闌眼神一變,同樣躍起揮刀抵擋,力道上的差別使她整個人被震開,關吉羽身體沒有依靠點,重重摔在地上。

關吉羽的倒地讓臺下看著的人倒吸一口涼氣,賀蘭闌手中的刀仍對著她,直到他落步於她身側。

那把彎刀朝著她臉的方向落下,未有任何遲疑。

“阿羽小心!”場下等著的折殊驚呼道。

眾人的心懸在嗓子眼裡,賀蘭闌刀尖向下刺去,穩穩紮入關吉羽臉旁的木地板裡。

場下又是一陣呼聲。

他收起手中的彎刀放於背後,收起笑臉無奈道:“你這樣,我就算是贏了也是勝之不武啊。”

即便是頭暈目眩,關吉羽也聽得見周遭一片譁然,有人圍過來關心她怎麼了,也有人議論還是蘭澤營更有實力云云。

賀蘭闌只是不鹹不淡道:“無關哪家實力,這一場本就沒比完,哪裡又有輸贏?”

試圖巴結蘭澤營的不知名門生卻奉承道:“怎麼沒比完啊?大家眼裡都已經有結果了啊,賀蘭公子您武藝高超,是她關吉羽技不如人罷了。”

耳邊又是一片奉承的聲音響起:“是啊,沒錯,賀蘭公子的實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關吉羽覺得非常乏力,渾身的力氣彷彿被抽乾了一樣。雖然輸給賀蘭闌她也不冤,但是這次不一樣,這次如果沒選上,那就又要再等一年了。

她閉著眼緊皺著眉,內心暗暗道:完了,完了。

“都散開——”

耳邊響起一個年輕卻沉穩的聲音。

她隱隱覺得這聲音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去叫軍醫來我房裡。”聲音的主人繼續發話,“其他人比完了就回去,不要停留在這裡。”

是項臨城。

他幾乎沒有遲疑地半蹲著俯下身,關吉羽還沒反應過來時,便感到身下一空。

項臨城直接將她打橫抱起,他雙臂極其有力,款款而行,在一陣驚詫聲裡於人群中大步走出。

關吉羽再怎樣眩暈睏乏,也嚇得趕忙睜開眼。

他抱著她,眼睛只與她的目光互動一瞬,便仔細看著路繼續前行。

“別擔心。”

這三個字讓她莫名心安,又莫名感動。

這簡單的三個字很有力量,關吉羽閉上眼,以往每逢雨天,她總喜歡將自己裹進被子裡,外面雨聲潺潺,她便會特別心安。

此刻項臨城的雙臂抱著她,她突然又有了那種心安的感覺。

後面的事她不知道了,她在那個溫暖的懷抱裡昏昏睡過去了,軍醫什麼時候來的,什麼時候走的,她統統不知道。

只依稀記得,有人給她喂藥,她腦袋裡糊塗著,輕哼著不肯喝。

耳邊是讓人能溫順下來的輕哄聲:“喝一口,喝一口就不難受了。”

她便聽話地喝下一小口,耳邊那個聲音繼續傳來:“再喝一口,再喝一口就不難受啦。”

那個聲音沒完沒了,喝完一口還有一口,最後關吉羽也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徹底睡過去沒知覺的。

關吉羽一覺醒來外面天色已晚,她已經躺在自己的房間了。

身旁只有敬存,關吉羽爬起身問:“折殊呢?還有江纓年,他們兩個比試得怎麼樣了?”

“唉。”敬存嘆一口氣,道:“他們兩個對決的都是京城天域營的人,贏倒是贏了,這本身沒什麼難度。只是——”

關吉羽問:“只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