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老人喪氣的話,陸宛卿心中升起一陣憐憫。

當初自己還沒有穿越到這具軀體內來的時候,曾經在戰場上見到過一個老兵。

那老兵當時已經病入膏肓,可每次看到自己的戰友,卻都面帶笑容地望著他們,總是說一些鼓勵他們的話。

也不知道為何,老人分明說得是喪氣話,可就是會讓陸宛卿想起那個老兵。

她心生澎湃,幾步上前,坐在病床邊,探手一把握住了老人佈滿褶皺的手。

老人的手心裡汗涔涔得,指尖卻冰涼得厲害。

一觸碰到老人的手,陸宛卿的眉心頓時皺在一起,心中多出一絲猶疑。

她本能地抬眼看向護士。

後者眼底閃過些許慌亂,瞬間別過頭,躲開陸宛卿的視線,立即看向病房外,對陸宛卿和白景龍低聲道:“我就在外面,兩位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可以叫我。”

說完,護士頭也不回,徑直離開。

在繞過床邊的時候,護士還一不小心踢翻了床邊放著的水盆,水頓時灑了一地。

陸宛卿吩咐護士出去等著,自己去洗手間拿了拖把。

才出來,便見白景龍已經坐在床邊,翹著二郎腿,腿面上放著本子,手裡拿著筆,正仔仔細細地記錄著什麼。

他記得倒是歡脫,可床上的老人卻是一臉不適,顯然侷促尷尬,坐臥不安。

“除了偶爾犯困之外,還有其他的症狀嗎?”白景龍望向老人,聲音硬挺地問道。

老人半張著嘴,卻許久都說不出話。

見狀,陸宛卿快步上前,一邊拖地一邊對白景龍道:“老人家身體不適,又上了年歲,你這是盤問病情還是審問犯人?”

白景龍啪嗒一下合住本子,霍然起身,厲色瞪著陸宛卿:“陸宛卿,我怎麼做事還不用你來告訴我。怎麼?難道你還想害我在一樣的地方栽倒兩次不成?”

原來,白景龍認定上次自己之所以會輸完全是因為他對病例不甚瞭解,才讓陸宛卿佔據了上風。

因此,白景龍今天來之前就暗暗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全面瞭解病例的各種情況,絕對不會再犯一樣的錯誤!

陸宛卿眼看著白景龍一本正經,聽到自己的勸阻甚至還露出了怒色,她索性不去理會白景龍,只顧著做自己的事情。

陸宛卿拖了地,將拖把拿回浴室,再出來的時候,卻見白景龍還是坐在椅子上,可床上的老人卻已經別過頭不看他,顯然對他喋喋不休的追問已經厭煩到了極點。

見狀,陸宛卿上前,拉了一把椅子坐到白景龍對面。

她恰好和老人面對面。

因為陸宛卿剛才的舉動,老人對她生出了幾分好感。

此刻見她坐在自己對面,立即揚動唇角,滄桑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