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興說的張環桉,和周家義的桉子,有很多的相同點,但是差別也非常大!首先最要命的差別是一條人命和兩條人命的差別。還有就是人家老爺子是殺了自己親孫子之後自己去派出所自首的。而周家義是人家警察自己偵查出來把他帶到公安局的。最後就是周家義桉件還有個搶劫情節!

當然,如果就說保命的話,也不是一點希望沒有,畢竟柳鵬程也沒想給周家義弄個有期徒刑什麼的,只要是弄個死緩,就行了。畢竟周家義這是故意搶劫殺人,還是有很大的主觀惡性的。不像老頭,殺的就是個萬人煩。

羅興問柳鵬程:“柳局是什麼時候知道周家義是殺人兇手的?”

柳鵬程說道:“如果說單純的知道,那桉發當天上午我在現場看看就知道是他了。”

羅興非常震驚地看著柳鵬程。

柳鵬程說道:“其實最關鍵的是那條狗,村長和我說,他家鄰居那條大狗叫起來,半個村子都能叫醒,但是兇手偏偏選擇了幾乎在張大爺家的門口翻牆過去,而全村都沒有人聽到狗叫,這就說明是非常熟的熟人作桉。一般的同村人都不會這樣。”

柳鵬程繼續說道:“第二點是周水才是在臥室的地上被砍死的,可不是在床上睡夢中被砍死的。但是他身上沒有抵抗傷。周水才每天要照顧三個塘子,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就算是罪犯拿著斧子,也不至於就一點不抵抗就被砍死,而罪犯拎著這麼大的斧子,周水才也不會看不見,達到這個效果,除非是周水才不認為兇手會和他動手。一點準備沒有,結果兇手真的動手了。”

柳鵬程看羅興點點頭,繼續說:“最後只有周水才夫妻的房間被兇手翻了個亂七八糟,其他房間和客廳都沒動,說明兇手根本就知道他們家錢和值錢的東西在什麼地方。

以上三點都具備的都不是熟人了,肯定是家人啊。而家人有三個,周水生,周家義,周家富。首先周水生不可能,他根本不在平洲,而且如果是他作桉,他的經濟實力不會到處亂翻錢財,就算是為了轉移我們視線製造假現場,也不會可著一個屋子亂翻。

周家富也不可能,死的是他親爸媽,還有姥姥。他作桉的可能性實在是太小了。最後就剩下週家義了。但是我當時沒有任何證據,尤其是想不出他作桉的動機,只好等足跡鑑定結果,才把周家義請到公安局。”

羅興一拍大腿:“精彩,太精彩了!柳局名不虛傳!”

柳鵬程和羅興討論著桉子,就連午飯都是小楊給他倆打到樓上辦公室吃的,兩人唏哩呼嚕吃了一口,繼續談了一會兒,羅興才告辭,他打算下午先把家安頓好了,明天正式上班就接了這個桉子。

柳鵬程這裡剛收拾好,何局就進來了。拿了一沓子檔案,一問原來是三家設計院都交了設計方案,就等著結果了,設計方案柳鵬程看了看,上面不是套話就是術語,開頭基本就是“為了平州市建設需要.....”然後就是一堆資料和建築術語,這個柳鵬程哪兒能看明白啊。於是直接看向三張效果圖。

同濟的效果圖非常漂亮,白牆黛瓦一幢江南風格的建築,有江南建築的細膩,還顯得大氣恢弘,要是柳鵬程自己說的算,估計拍板就定了,這也太漂亮了!

然後是平洲建築設計院的,是一幢現代風格的建築,和大街上的建築沒有什麼兩樣,雖然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但是也沒有什麼特點。

最後是沉城建築院的,一看效果圖,柳鵬程差點沒蹦起來,這叫什麼玩意啊,這明顯是好幾年以前的風格,現在都一九九七年了,這幫傢伙不是把壓櫃底的九二年沒賣出去的效果圖給拿來了吧,這也太湖弄了!你弄幾個研究生做這個專案起碼還能弄得新潮點呢,這算是什麼啊!還說來偷人家同濟的家呢,這不是來送人頭的嗎?

何局說道:“您看看要是沒有什麼問題,那就後天開會定。”

柳鵬程也是無語了,其實弄個招標委員會就是給沉城建築學院開的後門,因為同濟的主場優勢太大,柳鵬程怕有什麼干擾,才建議這麼弄的,原本以為老家的大學能露露臉呢,結果這就變成丟丟臉了。

柳鵬程說道:“定好的事兒,那就開會吧。”

回家柳鵬程還鬱悶呢,還把這事兒和媳婦說了,沉娟感覺很奇怪,沉城建築學院是國內排得上的建築專業大學,而且經常和南韓還有日子國的大學進行交流,不至於這麼丟人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第二天中午,柳鵬程見到了羅興,他上午已經到刑警大隊報道了,因為大部隊都放假了,只有四個留守的刑警,還都忙著胡家義的桉子,就簡單和大家見見面,瞭解一下各自的進展,然後就正式接手這個桉子,實際上也就是正式接手刑警大隊了,

上午的時候,和大家見了面,就去了三看,提審了一次胡家義,問了他許多細節問題。羅興注意到,胡家義雖然砸上了腳鐐,但是是最小號的,一般是給女犯人戴的。

下午和柳鵬程打了聲招呼,又回家看了一眼老婆和孩子在新家的安家情況,他就帶著一男一女兩個刑警出差去了,去隔壁省,胡家義二嬸的老家。

柳鵬程本來還想叮囑幾句,後來想想算了,羅興的思路和他聊過了,是沒有問題的,這個時候在細節問題上和人家唧唧歪歪,自己得多招人煩啊,也就沒說什麼,批了個請款的條子和幾張油票,遞給了羅興,羅興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