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新的嘴唇哆嗦著:“我,我,我,我不知道。”

柳鵬程和羅興的眼神對了一下,行不行就看這一回了!

羅興又拿出了一份檔案:“那你再看看,這個你肯定更不知道吧!”

他拿出來的是那份特區市公安局法醫鑑定中心出具的dna報告!

周新看著報告,開始的眼神是很迷茫的,這也正常,因為遺傳學對普通人來說,距離實在是有點遠啊!然後他就大概看明白了,再怎麼說,他是年輕工程師,科班畢業,可不是靠著資歷熬上來的,看懂結論部分還是沒有問題的。

他抬起頭看向羅興,眼神中有一絲震驚,甚至還有一絲乞求!

羅興當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但是,對他來說,這是羅興的心理防線即將崩潰的標誌而已。他倒是想可憐可憐周新可是誰會可憐秦紅呢?

羅興說道:“一號檢材,是從你老婆胡淑娟的體內提取出來的,你應該知道什麼意思。二號檢材,是你不認識的陳偉軍的血樣。”

周新沒有說話。

但是他的呼吸越來越重,越來越重。

突然他抬起頭,對柳鵬程說道:“我殺人了,我自首!”

因為沒有對他採取強制措施,也沒有證據,所以還真能算是他自首!

柳鵬程點點頭:“周新,我知道你殺的是誰,知道你什麼時候殺的,也知道你是在什麼地方殺的。而且你到這裡來,是我們找的你,而不是你找的我們。你要想活命,就得把事情原原本本和我們說明白。”

周新搖搖頭:“我會把事情和你們說明白,但是我不想活命,我要陳偉軍死!”

周新流著眼淚說道:“殺胡淑娟,就是為了我不戴綠帽子,我真沒想到,我是千沒想到萬沒想到,她臨死之前,陳偉軍居然給我戴了一頂!為什麼啊,為什麼啊!”

最後兩句,他幾乎是嚎叫出來的。

周新的供述幾乎和警方的預想完全一致。

周新和陳偉軍在沉城那次研討會一見如故,以後又趁著出差的機會見了幾次面,共同的心情讓他們真正成為了好朋友,有什麼心裡話,憋屈事兒也能和對方說說,也一定能得到對方的安慰。

兩個不是贅婿,卻勝似贅婿的男人,總是有很多的話題可聊的。

漸漸的,她們真正的無話不談之後,他們驚訝地發現,他倆居然還有另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無後!

陳偉軍那邊是秦紅的問題。

周新這邊是自己的問題。

不管是誰的問題吧,總之都是一句話,無後,還擺脫不了!

去年的時候,陳偉軍提出來,日子不能這麼過了!

周新說道:“不能過你就離婚吧!”

陳偉軍說道:“離婚?我拿什麼離婚?我今天離婚,明天就能調到貧困鄉當辦事員你信不信?再說了,你不是嫌棄你家胡淑娟給你戴綠帽子嗎?你怎麼不離婚?”

周新嘆氣:“我要是能離婚,我早就離婚了。我提了好多次離婚了,胡淑娟不同意啊,她說當初她就是因為不想成為縣裡的大笑話才嫁給我,現在離婚,她不是又成了笑話了?”

陳偉軍說道:“唉,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周新順著他往下說:“你我不知道,我這邊啊,我和她死了一個,就到頭了。”

陳偉軍突然說:“對啊,這倆娘們要是都死了,咱倆的窩囊日子就到頭了。”

於是他們就開始策劃這次犯罪,策劃了整整一年,所有的細節,包括如何對抗警方的審訊,他們都想到了其實主要是陳偉軍策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