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吟秋一時沉默了。

他何嘗不知蘇張氏可疑?

蘇張氏為何會為了一個賣醬菜的處罰蘇柏至?

賣醬菜的又為何會突然不顧後果的,給滿侯府裡的人下毒?

為何只有蘇柏至和蘇青遙二人的食盒裡沒有下了毒的醬菜?

這些問題尚未查證出明確的答案,但蘇吟秋心裡已有猜測。

蘇吟秋揉了揉眉心,今日若是他和蘇柏聿都被毒死,那鎮遠侯的爵位依規矩便會傳給蘇柏至。

至於其他房人會不會反對?

人都被毒死大半了,誰還有心思跳出來考慮這些?

“毒婦!”蘇吟秋咬牙切齒,拳頭緊握,恨不能直接將蘇張氏活撕了。

“父親,您不要太過動氣,事已至此,眼下只能盡力減少損失,想辦法將此事的傷害減少至最小。”蘇青遙冷靜勸說。

對於母親,她早在前世時便已沒有了期待,是以面對蘇張氏的行徑,不論她作多少的惡,蘇青遙都不覺得意外。

可蘇吟秋卻是第一次這般直觀地見識到蘇張氏的惡毒。

“遙遙,今日多虧得你警覺,否則咱們一家人後果不堪設想,咱們家裡不論是誰,只要出一點事,那後果都是為父後半生不能承受的。”

若是因為蘇張氏,害死了父母,害死了兄弟,莫說要如何面對倖存的親人,便是蘇吟秋自己都過不了心理上這個坎兒。

“父親,其實女兒也覺得後怕。”蘇青遙苦笑了一聲。

“若是今日我多在宮裡留一會兒,或者夫人教訓蘇柏至時我沒有趕上,亦或者夫人再謹慎一些,沒提起蘇柏至被她教訓的原因,只怕今日的事,真是要發展到不可收場的地步。”

父女二人對視一眼,彼此都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驚恐。

他們根本不敢想象家人大部分中毒的慘狀。

蘇青遙便是有三頭六臂,怕也救不了這麼多人,到時先救誰,後救誰,又該如何取捨?

蘇青遙不由得慶幸,幸好她不用面對這種事。

蘇吟秋想了想道:“夜長夢多,為父先去找她談一談。”

蘇青遙點頭道:“父親只管去,但我也想提前知會父親一聲,這件事在我這裡不會輕縱。”

蘇吟秋面色複雜地看著蘇青遙,沉默片刻才道:“為父知道你是有主見的孩子,行事必然也有分寸的,你想做什麼,我不攔你。”

“父親別擔心,我便是要做什麼決定之前,也會先與您商量。”父親肯信任,蘇青遙也不會一味的執著。

說到底,她雖為了復仇,但也是為了自己更好的生活,她不會因為復仇去傷害最關心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