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吟秋蹙著眉,感到十分唏噓。

就連昨日還在為蘇青遙被擢升為醫研院院使而開心的全家人,今日都笑不出來了。

趙玉柔再不好,怕畢竟也在蘇家養了十幾年,人非草木,哪裡能全然不放在心上?

蘇晚秋抱著糖糕,嘆息了一聲:“皇上愛護靖王,有人敢去靖王府上造次,還被侍衛們逮了個正著,皇上豈會有輕縱之理?”

老太爺道:“只是我到現在也不明白,這趙玉柔到底是圖什麼,怎麼就會想去靖王府上鬧事,還帶了一群武藝高強之人,她總要圖點什麼吧?”

蘇柏聿看了一眼一旁沉默不語的蘇柏至,輕輕嘆息:“據我所知,趙玉柔是夥同了江湖上的一些不法之人,盯上了靖王府的藏寶庫。自從上次靖王府遭了賊還傷了靖王,皇上就加強了靖王府的守備,趙玉柔和這一夥賊人恰好就撞上了刀口。”

“這不叫恰好,這叫心術不正,必然成禍。”蘇晚秋毫不客氣地嘲諷,“前兒她斷了腿,非要來咱們家休養,還趁著遙遙不在家想方設法進遙遙的藥房呢,我當時就覺得她不對勁了。”

蘇柏至聞言,將頭低得埋進領口裡。他與趙玉柔畢竟從小一起長大,他討厭她做作,卻也當她是姐姐。

如今,一切都天翻地覆,趙玉柔不是他姐姐了,還要問斬了,他的母親還被父親懲罰禁足。

他本來就找不到好機會彰顯自己,好壓過蘇柏聿一頭,反而是他身邊的人,蘇張氏和趙玉柔這兩個沒一個給他長臉的。

蘇青遙眼角餘光看到蘇柏至的神色,面無表情轉回視線,心中加強了警惕,面上卻是嘆息道:

“無論如何,我與她也算是有緣,她問斬時,我去送送她。”

“姐姐不去。”糖糕含著一塊飴糖,含糊不清地叫道,“那個姐姐是壞人,趁著姐姐不在家,還偷姐姐東西!”

蘇青遙看向糖糕,笑著道:“好了,不氣了,姐姐也沒丟什麼啊。”

“誰說的!我,我都看見了,姐姐給她治病,她卻趁著姐姐不在家,去抄姐姐的東西,她偷偷抄姐姐的書,我去罵她,她還把我推出來了!”

“糖糕,你說趙玉柔偷偷抄寫青遙的書?”蘇吟秋從蘇晚秋手裡接過小孩,放在了自己腿上。

全家人的視線都落在這個孩子身上。

糖糕被看得似是緊張,縮了縮脖子,怯生生地含著兩泡眼淚,糖果把小臉撐得圓鼓鼓的模樣,顯得滑稽又可憐。

“對,對呀。”

“那你先前怎麼不來告訴伯伯?”

“她,她不讓,她說我如果告訴了伯伯,就要把我弄死,還讓所有人都不知道是她弄死我。”

小孩說著說著就抽噎起來,還用小手抹眼淚,把蘇晚秋看得心疼不已,摸了摸糖糕的頭:

“趙玉柔到底怎麼長大的?我都很難相信這是咱們侯府中的姑娘,看看咱家其他的姑娘,玉燕、玉婉、玉妍、玉葉、玉川,不論嫡庶,不論性子活潑還是安靜,卻都是心思純正的好姑娘,怎麼就這個玉柔不像個人樣兒!”

四叔蘇沐秋冷冷地吐槽:“這你都想不明白?我應該謝謝大嫂偏心眼兒,沒工夫教導玉燕呢。”

“噗,你說的有理。”蘇晚秋嗤得一聲笑。

全家人都搖頭唏噓。

只有蘇柏至一個人,臉色漲得茄子皮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