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三小姐快起來,快起來。”陳管事受寵若驚,忙雙手攙扶。

夏青遙站起身,笑著打量面前的二人

在流放之地做個管事,也並不算得上是什麼光彩的生計,二人都是被烈日曬黑的膚色,面相上都顯老一些。

二人都長得高大結實,有北方漢子特有的粗獷之感,陳寅今年十八,與慕容錚同歲,可看起來卻已是二十多歲的模樣了。

夏青遙笑道:“陳叔身子看起來還是那麼硬朗,陳寅哥好像又長高了點。”

她這般親近的說話態度,讓陳管事和陳寅剛才見到夏子明時的不自在都消失不見了。

陳寅撓撓頭,咧嘴一笑,露出整齊的白牙:“我也覺得長高了不少,最近吃的賊多。”

“這混球,一天就知道個吃,一頓能吃一盆飯。”陳管事禁不住笑。

陳寅正是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的年紀,雖是次子,可人聰明伶俐,比憨厚的長子更加能支撐起陳家,陳管事也更看重他。

夏青遙笑道:“能吃好,能吃是福,陳寅哥才十八,還能再長高呢。”

“就是。”陳寅也笑。

因夏青遙的到來,場面一下便輕鬆起來。

陳管事剛被夏子明“官威”壓的說不出的話,這下在肚子裡轉了好幾圈的話也能說出口了。

“這次來,為的是陳寅和你家四小姐的婚事。陳寅也十八了,翻年四小姐也要及笄了,我想著,等四小姐及笄後,就將兩個孩子的好事辦了,夏太醫看呢?”陳管事笑著問夏子明。

夏子明的臉色有點僵硬,堆笑道:“孩子們的婚事自然是要辦的,當年的照拂之恩,我也一直都記著呢。”

“哎,都是一家人,還提啥恩不恩的?”

陳管事一聽夏子明給了準確回答,立即開心大笑。

陳寅則是低聲與夏青遙說話:“看你現在穿著打扮,要是在大街上遇見,我都不敢認你了,剛才進城,聽人說你當官了?”

“在宸王府的尚太醫局當個院判。”夏青遙笑道。

陳寅豎起大拇指:“厲害,小前兒我就知道你和我們這些人都不一樣,你肯定有出息。”

“哪有啥不一樣。”夏青遙和陳寅聊了幾句,口音就被他拐走了。

“都是兩隻眼睛一張嘴,都是一樣的人,陳寅哥,以前你給我那麼多糖吃,我都記著呢。”

若沒有陳寅給她的糖,她還沒緣分與徐白學畫呢。

“嗯那,我以後還請你吃糖。”陳寅撓撓頭,北方漢子最怕煽情,黑臉上就有些不自在的紅暈。

兩廂寒暄過後,夏子明就吩咐夏王氏:“去安排了客院,給陳管事和公子先住下。”

“別麻煩了,我們爺倆出去找個客店住下就是。”陳管事婉拒。

夏子明笑道:“這次來談親事,總要定下個章程來,再說家裡這麼大的屋子呢。”

陳管事和沉吟,就被婢女引著去了客院。

待到人走遠,前廳裡就剩下夏子明夫婦和夏青遙時,夏子明才沉下了臉。

“你怎麼來的這麼遲?”

不等夏青遙回答,又不耐煩地道,“我以為你做事應該也有一些成算了,怎麼今日辦事還是這麼顧前不顧後的?你怎麼不知看看為父的態度,開口就胡亂與人攀談?”

夏青遙挑眉:“父親在不悅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