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吟秋剛才看到府中侍衛臉上的膿包,還有蘇張氏和蘇玉柔臉上似乎面紗都遮不住的凹凸,心裡便已有了懷疑。

如今靖王提起,他心裡也產生了同樣的憂慮。

“是否是疫病,稍後臣會請太醫來確定,這段時間鎮遠侯府的人都不會擅自離開侯府,請王爺放心。”蘇吟秋認真地道。

靖王本是為發洩心中鬱氣,故意這麼說的,見蘇吟秋竟如此痛快便應下,心裡那鬱氣就更深了幾分,偏生他挑不出蘇吟秋的錯處。

夏青遙看了看蘇張氏和蘇玉柔那明顯鬆了口氣的模樣,心裡便是一陣冷笑。

這兩人趁著蘇吟秋不在家,為了一己之私,胡亂將鎮遠侯府鬧了個雞飛狗跳,對著她喊打喊殺。

這次他們對付的是她,而她恰好有能力逃脫,且還遇到蘇柏聿幫忙,這才能安然無恙。

若換成另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呢?那豈不是就要任憑這兩人將之捏扁搓圓,隨意虐殺?

想起前世她受過的那些踐踏,以及臨死前的絕望和怨恨,夏青遙心裡就像點了一把火。

做了那麼多的錯事,難道因為有蘇吟秋在場,他們就能被輕易放過嗎?

世上哪裡有那麼容易的事?

夏青遙微蹙著眉頭,滿面擔憂地走到蘇玉柔和蘇張氏身邊,誠懇道:“蘇小姐,鎮遠侯夫人,不如我來為你們瞧瞧吧?我看你們的臉上似乎長了什麼東西,隔著面紗我也看不真切,這若是拖延下去可是大事,二位不要諱疾忌醫才好啊。”

蘇玉柔和蘇張氏此時只忍耐著身上的癢意都快用盡力氣,再面對夏青遙的“關心”,心裡愈發像長了草一般。

“用不著你!”蘇張氏幾乎是暴戾地揮開了夏青遙伸來的手。

“啊。”夏青遙一聲低呼,險些跌倒,還是身旁的流螢眼疾手快,及時將人攙扶住。

“鎮遠侯夫人倒真是好氣度,讓我長見識了。”

慕容錚眼中狂暴的紅色已經退去不少,但戾氣依舊很重。

“能給我們府上王妃診治的醫女,在鎮遠侯夫人這裡卻被如此怠慢?你可別忘了,是誰給你解了圍,還真當所有人都看不出端倪?”

慕容錚一番話,直將蘇張氏說得抬不起頭來,她心裡就像被人塞進了一塊大石頭,堵得她喘不過氣。

明明是夏青遙害她,偏生她這樣會演戲,一張嘴巧舌如簧,竟是顛倒黑白,人都只知道夏青遙是想“幫她”,可誰又知道,她就是被夏青遙害的?

偏生這話,她根本就沒法解釋。

夏青遙苦笑道:“世子不必說了,鎮遠侯夫人和蘇小姐的難處我懂的。”

她轉身走向了早就已經扔了兵刃,蹲在地上不停抓癢的侍衛首領面前,墩身和氣一笑:“這位兄長,我是醫女,給你瞧瞧病情。”

侍衛首領知道這位就是鎮遠侯夫人要殺的“女賊”,可剛才聽了這許多,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這可是能給宸王妃看病的神醫,就連宸王世子和靖王都登門來搶的人,能給他瞧病,他哪裡會拒絕?

侍衛首領忙不迭伸出手擼起袖子,指著胳膊和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