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坦白

姜湮垂下眸子想了想，突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她腦海之中一閃而過，她疑惑地問道：「難道是那個女員工的冤魂纏上你了？」

這個問題一出口，吳雲頓時被嚇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的眼睛就像是看到什麼極為恐怖的東西一樣，伸出手顫抖地指著姜湮，過了一會才連連點頭，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姜湮看見她是這種反應，其實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吳雲之所以會把公司弄成眼下這樣，是因為要躲避報復吧？是因為害怕吧？

姜湮笑了笑，原來是這樣，她寬慰了吳雲一句，「沒事的，勇敢說出來吧，不要讓這些事情影響了你的心智，說出來你才會徹底釋懷，你才會變成正常人。」

這也是姜湮的猜測，她在想吳雲能夠有這麼多反常的變化，什麼瘋癲狀態，什麼指甲牙齒，還有那能夠作為機關的傷口，這一切恐怕都是因為吳雲心裡的那件事沒有徹底放下，所以她逐漸變得瘋魔了。

吳雲緊咬牙關，腦袋細微地顫抖著，或許她是時候該邁出這一步了，她不能永遠都像個怪物一樣生活，她的骨頭剛剛就已經出現問題了，不能繼續這樣下去，否則她這個人都會徹底瓦解。

在姜湮和自己的雙重勸阻之下，吳雲終於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把當年的那件事情完整地說了出來。

「摔下去之後，我總是能夠在夜裡看見她，看見她伸出手要掐我的脖子，聽見她說我怎麼會這麼惡毒，我應該和她一起下地獄……」

「那時候我被嚇怕了，六神無主，上班、回家、出去玩都是她的身影，我也想過去寺廟拜一下，可是那天我虔誠地拜完抬頭，發現佛祖變成了她的樣子要來找我索命，我徹底被嚇破了膽。」

姜湮聯想了一下她說的這些事情，的確是足以讓一個人精神崩潰的，何況她本來就心虛，所以碰上什麼妖魔鬼怪，也更容易害怕。

吳雲停了一會，喝口水潤了潤嗓子之後才繼續說：「所以我也是被嚇得沒辦法了，才想到以毒攻毒這個辦法，先找來一群玩具機器人充數，實則只有五樓招收真正的員工，在員工因為好奇坐了電梯之後，借這個理由把他們殺死，死去的冤魂就會附在員工身上，冤魂越多，我被找的就越少。」

姜湮嘆了口氣，辦法倒的確是個好辦法，起碼對於吳雲來說，不會再有那樣的身影糾纏她了，就是這的確有點損，太不道德了，為了她一個人，得有多少無辜的人因此付出性命？

只不過還有一個問題，姜湮想不通，她問：「可是為什麼是電梯呢？」

吳雲眉眼低垂地說：「因為我是在電梯裡打傷了她，她動手打不過我，當時就想要跑了，結果邊跑邊轉頭，沒注意看前面到了盡頭，直接從五樓跳了下去。」

姜湮點了點頭恍然大悟，如果說當時跳樓是第二案發現場，那電梯就是第一案發現場，而且拿什麼理由來震懾員工最有效？

——當然是電梯啊，那麼多恐怖電影和恐怖都是在電梯裡發生的，員工一進去光憑想象就能夠自己把自己嚇死了。

這麼想來的話，姜湮倒是覺得一切都情有可原了，她往後退了一步，「這應該就是你能告訴我的全部了吧？」

吳雲往她那邊看了一眼，知道她這話的潛臺詞是什麼：既然你已經說完了，那我就履行承諾讓你見人去了。

只不過現在她剛回憶完那些痛苦的記憶，說句實話，並不是很想看見那個女的了，她想換個時間讓姜湮使用道具。

可惜得到了她默許的答案的姜湮並不打算換個時間，而是直接邁開大步去開了會議室的門，只一眼，吳雲餘光就看見姜湮害怕地往後退了一步。

這個公司裡難道還有什麼東西能夠讓她也感到害怕嗎？吳雲一抬

頭，就看見大學生穩穩地站在門口，臉上表情晦暗不明，眼神中除了陰戾看不出其他情緒。

吳雲突然有些震驚，這個人真是做什麼事情都神不知鬼不覺，也不知道站在這裡多久了，聽到了些什麼。

突然的，吳雲感覺自己有點心虛，她移開了視線，沒有多說什麼，倒是姜湮訕訕一笑，不得不主動搭話，「你什麼時候站在外面的？怎麼不進來聊聊？」

這話一出，姜湮已經有點想扇爛自己這張嘴了，這問的是什麼狗屎問題？她們剛剛在討論的就是這個女員工啊，還讓人家正主進來挨批？真是腦子秀逗了吧。

腦子秀逗了的姜湮覺得自己需要補救一下，又尷尬地說：「不是啊，我的意思是你渴了嗎？會議室還有很多沒開的水，要不要給你一瓶？」

大學生並沒有說話，眼睛一會盯著姜湮看，一會盯著吳雲看，但是更多的時候還是落在了陸嘉樹身上，那其中包含著的是滿滿的失望，甚至有一絲怨恨，她很平靜地開口：

「你一直都在騙我對嗎？女同事只不過是一個你編造出來的藉口而已，實際上你存的心思就只是從我這裡套取資訊而已，對吧？」中文網

她的語氣太自然了，自然到姜湮都覺得她有點可憐，眼前這副場景實在是像極了一個渣男被質問到說不出來話。

陸嘉樹也知道自己不能承認這件事，如果一旦讓大學生知道了自己的目的，之後再想要問些什麼就很難了，幾乎可以說是不可能，但他不擅長撒謊，尤其是看著那雙認真的眸子，他更是說不出來謊言。

有些時候沉默就已經是一種答案了，大學生很冷地輕笑了一聲，不知道是在笑他們還是在笑自己。

「你們說到殺了我的時候，我就已經過來了，據說我是失足摔下去的？」大學生看著吳雲那邊，很輕地眨了一下眼，看上去沒有任何攻擊力，但卻讓吳雲那樣的人都渾身一震。

姜湮頓時意識到不對：吳雲的說辭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