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湮邊喝茶邊端詳著阿梅,她看起來十七八歲左右,臉上還帶著些未消的嬰兒肥,頭髮梳成兩個小啾啾紮在腦後,顯得溫順乖巧。

“阿梅,你能給我介紹下這裡嗎?”姜湮手中握著茶杯微微旋轉,不知是不是石盤的設計原因,茶杯一放到石桌上就會被牢牢吸附住,不論石盤怎樣東倒西歪,茶杯都能佁然不動,像裡面裝了吸鐵石一樣,姜湮玩得不亦樂乎。

阿梅垂頭恭敬道,“是,朝聖者。”

“這裡是天域,大家一出生就擁有不同的身份,最尊貴的身份是靈使,不過那是傳說中才有的稱謂!真正意義上天域地位最高的是像您這樣的朝聖者……”

說著,阿梅怯生生地抬頭偷看姜湮,似是害怕她聽到自己的地位不是最高的而生氣。

阿梅心裡有些忐忑,她剛進石樓的時候就聽見姐妹說,那些朝聖者都異常殘暴而且喜怒無常,做朝聖者的侍者雖然能夠脫離石樓,但是十有八九沒有好下場,儘管如此還是有不少人垂涎這樣的機會,爭取那十分之一的生還機會。

她聽說,之前有一位朝聖者,對很多侍者都不滿意,光是被他辭退的侍者就有十個,最終都送到地下竹樓,過的生不如死,被他折磨死的侍者就有八個,聽幫她們收屍的人說,每一個侍者都死的極為悽慘,而且每個人的死亡方式都不一樣,曾經有一位侍者就是因為向他介紹了靈使身份,結果那位朝聖者發現自己身份竟然不是最尊貴的,根本連侍者的下一句話都沒有聽,惱羞成怒,當場削下了那名侍者的腦袋!!

她既害怕又忐忑,但想到姜湮剛才並沒有換掉她,又忍不住期待自己服侍的朝聖者性格會不會好一點。

姜湮衝她笑笑,點點頭鼓勵她繼續往下說。

“在天域,除了朝聖者身份尊貴,還有各種尊者,尊者之下為凡者,凡者之下為令者……”

“令者?”姜湮有些遲疑。

“令者,顧名思義,就是所有人都可以命令,地位最卑賤之人,也就是……我這樣的人,石樓中除了窈娘是凡者,其餘所有人都是令者。”阿梅有些落寞的解釋道。

“在天域,位高者可以號令所有地位比自己低的人,而位卑者必須無條件服從,不得違抗。”

姜湮突然想起初見時那個扎著羊角辮的少年,“對了,那個石頭是怎麼回事?”

阿梅眉色間帶著一絲憐憫,輕聲道,“他是接引人,負責將朝聖者帶進天域的接引人,原本這以職位是每年從令者中挑選幼童,再歷經常年訓練選出的,而他一出生便是凡者,卻因為身世存疑,硬是被當做令者對待,他為了母親也是始終忍耐……”

“一般來說一個接引人一生只能服務一位朝聖者,他們之所以逼迫石頭,就是因為他的體質特殊……不過關於那孩子的事,您以後都會知道的。”

見阿梅對石頭的身世不再多說,姜湮也不再追問,她猜測阿梅的回話可能有某種限制,當他們所有的資訊都只能從外界和別人口中獲取,那麼是非真假都很難辨別,而她喜歡自己去檢驗真理。

看著阿梅總一副戰戰兢兢怕自己難為她的樣子,姜湮儘量露出一個和藹的微笑。

“我想知道天域裡都是怎麼辨別身份尊卑的呢?”

阿梅伸出手掌放在石桌上,掌心在光滑的石面上微微摩擦,姜湮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那白色石桌面上似乎竄出一道白光匯入了阿梅掌心。

阿梅舉起在石桌上摩擦過的手掌,貼在自己的頸後,只見她脖子後面登時出現一小片淺藍色的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