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立住“新人設”(第1/2頁)

服務社就在大院的中心位置，是一排平房，門口掛著褪色的木牌子。還沒走近，就能看到裡面已經有不少人了，大多是來買日用品或者領東西的軍嫂。

林鳳霞的出現，像一塊投入平靜水面的石子，瞬間又在服務社內激起了無聲的漣漪。

原本正在櫃檯前排隊、或者在貨架旁挑選商品的軍嫂們，動作不約而同地慢了下來。低語聲戛然而止，一道道目光，或明或暗，齊刷刷地匯聚到了門口。

服務社不大，空氣裡混雜著肥皂、煤油、布料和某種廉價雪花膏的混合氣味。靠牆的木製貨架上擺放著一些日常用品，從搪瓷臉盆、暖水瓶到毛巾、牙刷，還有一些用玻璃罐裝著的糖果餅乾，以及成卷的的確良、卡其布等布料。櫃檯後面，售貨員正有些不耐煩地用算盤打著賬。

此刻，所有的喧囂都像是被按下了靜音鍵。那些投向林鳳霞的目光裡，情緒複雜極了。

有純粹的好奇，想看看這個一夜之間彷彿脫胎換骨的“陸家媳婦”到底變成了什麼樣；有審視，帶著對昨天那場衝突和“福星”傳聞的掂量；有羨慕，尤其是看到她那明顯比以前好了不止一星半點的氣色和身段；當然，也少不了隱藏在角落裡的嫉妒和不屑。

【叮！接收到混合情緒：好奇+審視+羨慕，福氣值+0.6】 【叮！接收到微弱負面情緒：嫉妒，福氣值0.1】

福氣值小幅度跳動，來到了12.05點。

林鳳霞彷彿沒有察覺到自己已成為視線的焦點。她神色自若，挽著王嬸的胳膊，徑直走向了賣針頭線腦的櫃檯。

她的步態從容，背脊挺直，下巴微揚，那份骨子裡透出來的淡定，與原身那種總是縮著脖子、眼神閃躲的模樣形成了天壤之別。

“同志，麻煩拿一包縫衣針，還有白線、黑線各一卷。”她的聲音清晰柔和，不卑不亢。

櫃檯後的售貨員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姓劉，平時對誰都有些愛答不理。她抬起眼皮，懶洋洋地瞥了林鳳霞一眼，眼神裡也帶著幾分探究。大院裡的八卦傳得飛快，昨天陸家門口那場“大戲”，她自然也聽說了。

“針一塊五一包，線八毛一卷。”劉售貨員的語氣依舊沒什麼起伏，但動作卻比平時利索了些，很快就從櫃檯下找出了針線，放在了櫃面上。

就在林鳳霞掏出錢和布票準備付賬時，旁邊一個正在看布料的軍嫂忍不住湊了過來，看似隨意地搭話：“哎，鳳霞，聽說你懷上了？恭喜啊！看你這氣色，真好！”

這軍嫂姓錢，平時跟李秀娥走得比較近，此刻臉上堆著笑，眼神卻在林鳳霞身上滴溜溜地轉，顯然是想探聽點什麼。

林鳳霞轉過頭，對著錢軍嫂微微一笑：“謝謝關心，是懷上了。”她回答得大方坦蕩，不多說一個字，既不炫耀，也不掩飾。

錢軍嫂似乎還想再問點什麼，但看著林鳳霞那雙清澈平靜、彷彿能洞悉人心的眼睛，不知怎麼的，後面的話就卡在了喉嚨裡，訕訕地笑了笑，轉回去繼續看她的布料了。

王嬸在一旁看得清楚，心裡暗暗稱奇。這鳳霞，真是變了！以前見了誰都怯生生的，現在應付起這些人來，遊刃有餘，還帶著一股讓人不敢輕易造次的勁兒！

付完錢，拿好針線，林鳳霞並沒有立刻離開。她目光在貨架上隨意掃過，像是在考慮還要不要買點別的。

她的視線落在了玻璃罐裡的水果糖上。五顏六色的糖果，在這個年代算是難得的零嘴。

她想起了肚子裡的小傢伙，雖然現在還什麼都感覺不到，但為人母的心情卻讓她下意識地想給未來的孩子準備點什麼。

“同志，這個水果糖怎麼賣？”

“三塊五一斤，還要糖票。”劉售貨員回答。

價格不便宜，還需要票。林鳳霞略微猶豫了一下。她現在手頭並不寬裕，原身更是沒什麼積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