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舟上,裴卿雙手按著膝蓋俯身喘氣。

第一次殺人,難免帶來強烈的刺激反應,也深刻明白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

他非常不恐懼,甚至有一丟丟興奮?

正欲疾馳回宗,朝天犼、幽冥白虎拉拽的戰船將他截住,正是去而復返的師徒二人。

裴卿突生警兆,面上卻不動聲色:

“仇怨化解,我不會再計較此事。”

南宮婉容玉頰冰冷、淚痕未乾,美婦人踏步而出,尷尬笑道:

“懇請公子幫個忙。”

“說!”裴卿冷言,倒要看看她們想玩什麼把戲。

美婦人斟酌措辭,似乎難以啟齒,沉默很久才翕動嘴唇:

“蕭爭殞命,而婉容卻安然無恙,清風聖地奈何不了君天命,肯定會將仇恨發洩在我們師徒二人身上。”

略頓,她委婉地說道:

“我想讓公子跟婉容締結婚約,對外稱迫於君天命壓力,婉容委身於公子,才導致蕭爭慘死。”

裴卿無聲地笑了,很粗鄙地回答:

“你們惹上麻煩,我憑什麼幫你們擦屁股?”

也真會異想天開,把他跟君師姐塑造成大惡人,不僅強佔女人,還殺了別人未婚夫。

“公子,你並不吃虧。”美婦人強調一遍,暗示意味很明顯。

區區一個廢柴靈根,要不是有君無罪這層關係,你就是修仙界最底層的螻蟻草芥!

如今坐擁婉容這樣才貌兼備的未婚妻,你走到哪裡不是光芒萬丈,被萬千修士嫉妒?

“你願從我?”裴卿陡然看向南宮婉容。

南宮婉容一言不發,眸裡滿是悲傷哀痛。

“君子不強人所難,且作罷。”裴卿面無表情說。

好歹喊過一聲爹爹,雙方締結婚約不成了亂倫嘛。

雖是玩笑念頭,但裴卿肯定不會答應這個突兀且離譜的提議。

一來透著詭異;二來他眼界甚高,此女配不上他。

“公子,可提供一件至寶作為酬勞,等風波過去,再取消婚約。”

美婦人言辭誠懇,這是她跟婉容商議後不得不執行的下策。

到現在為止,她還想不出能自圓其說的藉口,兩宗私交甚篤,不能因此事產生裂痕。

最好的理由就是婚約,以被強迫威脅、和不得不從之名將責任推卸得一乾二淨。

“此事休談!君無罪給我派了護道者,再敢跟著我,後果自負!”

裴卿懶得跟她們聒噪,飛舟徐徐行駛東南方向,留下一臉怒氣的美婦人,以及美眸閃爍寒光的南宮婉容。

“為師去處理蕭爭的屍體,消除現場的法力痕跡。”

無奈,美婦人身影隱沒天際。

俄頃,她一臉詫異地回來,“痕跡已經抹除了,屍體不見,許是被和尚給帶走了。”

南宮婉容眼神閃了閃,沒說什麼,師徒二人踏進戰船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