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累了一天,可要去歇息一會兒?這裡交由奴才吧。」卓松欠身問道。

皇后輕輕搖頭:「本宮不累,本宮要在等。」

她看著老皇帝,輕笑了一聲。

遙想起當年,因先皇賞識她的哥哥,無意間牽了線,她同陛下得以相識相知。

後來因陛下每每來時,都會同她說些蜜語甜言,又對她指天許下承諾,使得她不知不覺地動了心,最後滿心歡喜地嫁給了他。

可後來,因寧王名聲漸盛,百姓們甚至開始拿他倆對比,有的更是說寧王跟著衛將軍,給大秦打天下,擴疆土,朝政上也出了不少有用的主意,對百姓又平和親近,最重要的是,先皇更疼愛寧王,若他要爭,估計陛下也得讓路。

漸漸的,陛下聽多了,日漸煩心,為了固權,他開始應許這個大臣的孫女為側妃,那個大臣的女兒為庶嬪。

剛開始,她也以為那些女子不過是工具罷了,陛下心中只有她一人,便也故作體貼,十分支援他,還主動替他張羅,製造機會。

直到他登基後,她才明白,既便他對自己仍然不錯,應允自己的都給了,人人也都道帝后恩愛非常,可她知道,自己也不過是其中一個「工具」罷了。

皇后伸手摸了摸老皇帝那張或因年歲,或因縱慾而變得不復當年初見時,那般俊俏的臉。

「陛下,您看,您寵愛的凌妃一心要將您置於死地,您寵幸的那些現在也都在忙著擔心,您去了以後,她們會如何,竟無一人主動來看望您,照顧您……」

「唯有臣妾,唯有臣妾啊陛下,只是……」她俯身,在他的耳邊又說了幾句,見他額間又冒出了汗,這才停下了自言自語,又給他擦了擦汗。

卓松在一旁,不發出一絲聲響,只安靜地待著,忽然,來了一個人。

皇后抬頭看了眼,開口問:「太子那邊如何?」

「回娘娘,太子已醒,只是……」劉嬤嬤頓了頓,不知該不該說,心中甚是為難,這兩邊侍候的日子真的是——可難過了!

「只是什麼?劉嬤嬤,你最近這些日子,倒是學會了如何對本宮隱瞞,避事不說了是嗎?!」皇后厲聲喝道。

劉嬤嬤嚇得一哆嗦,繼續道:「老奴見太子妃一臉不悅的回來取東西,便問了瑾依,這才知道那個林大人竟去了殿下那裡,兩人當著太子妃的面,交談甚歡,還牽手來著。」

皇后一聽,不禁一把將手中的錦帕一把丟開,直接砸在了老皇帝的身上。

如此不敬的行為,看似因憤慨而一時不覺,卻又似乎帶著些有意為之的意味。

「本宮不是下命將她關刑役處去的嗎?!她怎敢?!」

李嬤嬤給劉嬤嬤使了個眼色,讓她先自行回去,自己則給皇后順氣。

「林燕芝——哼!當年的霍雪瑤想來也是如此誘惑陛下,本宮怎可讓自己的皇兒同樣如此被惑,讓嫣然同本宮一樣傷心?!去,讓人將林燕芝押下賜酒!」

李嬤嬤聽見,卻不動彈,只好言相勸:「娘娘,不可啊,那個林大人,殿下未醒時,娘娘倒是可以任意處置,可現在,殿下已醒,若娘娘當著殿下如此處置她,只怕殿下的身子……娘娘三思。」

皇后聽了進去,咬咬牙:「那本宮難道就讓她如此禍害澤兒?」

這時,不再裝透明人的卓松,上前了一步,拱手道:「老奴有一話,不知娘娘可願聽?」

「公公請說。」

「諫命使乃太子言官,得天命而居,其身份特殊,便是娘娘,也不可隨意處死,唯有皇帝才可。」

皇后眉頭緊鎖,審視他道:「公公這是在替她求情?」

卓公公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