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內,燭火旁。

太子面色幽幽,實則鐵青無比。

他雙手不由得顫抖,卻並非是因為驚恐,而是因為憤怒。

若不是這傳來的信件乃是由特殊的紙張製作而成,輕易不能破壞,怕是早就被他一把撕碎了。

太子適才一聲怒吼,把他那相好的姘頭嚇了一跳,下意識後退了幾步。

待看清太子面容之後,她趕忙快步去到門口,四下裡瞧了幾眼,見那些宮女們都離此地甚遠,方才放下心來。

等她再次回去時,太子已經恢復了往日那般城府氣度,他起身而立,靜靜的站在書案後,好似適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但太子攥緊的拳頭,上面隱隱可見的青筋,卻是暴露了他的內心,顯然並不平靜。

“蓮兒,這信是什麼時候傳來的。”太子淡淡問道。

聞言,被叫做蓮兒的姘頭,趕忙說道:“殿下,兗州那邊應是昨夜遞的訊息,奴家今日一早方才到手,但進宮耽擱了些許時日。”

“一日一夜,若是這般說的話,倒是不急。”太子沉吟道。

蓮兒瞧了他一眼,心癢難耐,信上到底說了什麼,你丫的倒是說啊,反而賣起關子了。

然而,太子顯然不想告訴她。

他擺了擺手,淡淡的說了一句。

“天色已晚,本宮乏了。”

這話裡意思自是明明白白,蓮兒身子頓了一下,但最終還是識趣離開。

她著實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那罪民又是什麼玩意?

先前弒神大業都不曾瞞她,如今只是看了一封信,居然還開始藏著掖著了。

而她哪裡知道的是,弒神大業跟今日之事比起來,反而並不著急。

何為罪民?

有罪之人,方為罪民。

放眼整個大夏,有罪的那可真是不知道有多少,但是被稱為罪民的,卻撐死了不到數萬人。

只有那淚障後的山海關,才是罪民!

太子眼神駭人,他又一次看了一封信件,只見這從兗州傳來的訊息上,竟是言說有罪民過來了。

“雖說過來的只是一個洞玄境,但這已經證明了某些事情,幸而有青陽在。”太子低聲說道。

李青陽傳遞了訊息,他正巧遇到此人到了大夏,便將其抓了起來,帶回城池嚴刑拷打一番之後,知曉了某些驚人的謀劃。

原來這個洞玄境只是個前期的探子,只等打探清楚虛實,山海關便會大肆入侵。

所以,李青陽才會冒著被發現的危險,打破靜默狀態,給太子傳遞訊息。

呵!

“一群罪民,竟妄圖迴歸大夏?真是膽大包天。”

太子雖然反神,但他可從來不覺得要反了大夏,畢竟將來他還是要做大夏的君主的。

正所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整個大夏都是他的,可如今一群發配到山海關的罪民,卻是妄圖從遺棄之地迴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