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僅僅是因為死纏爛打嗎?

寶玉偷偷看了一眼文先生,心裡有些不確定了起來?

文先生這樣的大儒,每日裡哭著喊著要當他學生的人應該不在少數吧?如若不然他也不會隱姓埋名住在鴻升巷了。

可是如果不是因為他的死纏爛打,那又是因為什麼呢?難道文先生透過現象看本質,看出他骨骼清奇了?

終於還是忍不住,寶玉將心裡的疑問問了出來。

“為什麼收你為徒?”

文先生手裡的筆頓了頓,抬起頭笑吟吟的看他。

“對啊,先生,弟子實在是想不明白,難道是因為《絲路花雨》嗎?弟子解釋過了,那是弟子黃粱一夢,之後和月盈一起完善的,靠著弟子一人,根本不可能完成。”

寶玉擰眉看向文先生。

“那只是一個原因吧。”

“先生,那還有什麼原因呢?”

寶玉又問道。

“……”

見文先生好半晌沒說話,寶玉正待要問,突然聽到門外傳來“咔嚓~”一聲,像是有人將樹枝踩斷了。

“誰?是誰在外面?”

石濤在後院拾掇花草,觀言又在裡面打整行李,寶玉放下研磨到一半兒的墨條,正準備推門出去看看。

“既然來了,那就進來說話吧。”

文先生伸手將他攔住,又對門外道。

“夫子知道……學生要來?”

門外悉悉索索好一會兒,才有人推門進來了,卻是玉愛。

他身上還是日常船的衣袍,但是卻不像平日裡那樣為了露出纖細的腰肢綁的緊緊的,臉上的脂粉也被擦的乾乾淨淨,倒是露出一張清秀的臉龐來。

寶玉有些驚訝,卻又覺得理所應當,今日玉愛看向文先生的眼神,滿是期盼和膽怯。

想必是糾結了很久,這才趁著其他人都走了才尋了過來。

“很喜歡畫畫?”

文先生笑笑,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指了指一旁空著的酸枝木椅子,又問他。

“很喜歡,從小就喜歡。”

玉愛使勁抿了抿唇,非常認真的點了點頭。

說完還不忘偷偷看寶玉一眼,見他眼中沒有嘲笑之意,緊繃的肩膀才鬆懈了,又抬頭眼睛亮亮的看著文先生。

“那就好好學,你很有天分。”

文先生又讓觀言取了一支用來勾勒細線的狼毫細筆給他,又道:“我看你的筆大多是用來寫字的,這枝細筆是我之前用的,就送與你吧。”

“夫子真的不嫌棄賈珏,還願意教授賈珏嗎?不覺得……不覺得賈珏只喜歡畫畫,不重科舉是不務正業嗎?”

賈珏緊緊的盯著觀言手中的細筆,但是卻不敢伸手接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