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原來是在和我說話!我倒是有話吩咐,只是可憐我一個老太太,又沒養個聽話的好兒子,卻是不知道應該把這話和誰說去!”

賈母見寶玉不像是受傷太重的樣子,也放了心,拍了拍他的手背,冷聲又對賈政道。

“母親莫氣,當兒子的教訓兒子,也是為的光宗耀祖。母親這話,我做兒的如何禁得起?”

當著這麼多清客的面被老母親這般數落,賈政也有些下不來臺,囁嚅著為自己辯解道。

“我說了一句話你就禁不起,你那樣下死手的板子,難道寶玉就禁得起了?你說教訓兒子是光宗耀祖,當初你父親怎麼教訓你來!再說了,我的玉兒哪裡不好,剛剛進門我還聽他說要考個舉人回來……”

賈母啐他一口,又看了看一左一右站在身旁的“兩個玉兒”,心裡滿意極了。

“母親……不是當兒子的看不上他,兒子回來時特地去家學問過了,自從他去了家學之後,就時不時的遲到早退,今兒兒子和幾個至交好友去酒樓閒坐,還看到他從……走了出來。”

賈政掩面,一副羞於提起的樣子。

“祖母,家學裡的功課玉兒都做了的,而且要背的文章和要學的算術也都掌握好了,祖母可以隨便提問,之所以遲到早退……也是因為夫子講的課程太過無趣,寶玉這才另外找了人請教。”

見賈母看過來,寶玉忙開口解釋道。

不枉他剛剛硬撐著疼給自己立的人設,看吧,這會兒不是就順理成章了嘛。

“要背的文章要學的算術掌握了就能到處遊蕩了?還有課程無趣,你都掌握了怎麼會還覺得無趣,再說你找人請教,你找的什麼人請教,……的客人嗎?”

賈政聽他還敢狡辯,冷不住嘲諷道。

“祖母,你聽玉兒說,玉兒說的是真的,賞藝院……”

“什麼要緊的事情!小孩子年歲小,喜歡新鮮古怪的玩意兒,又願意到處認識人,哪裡保得住不這麼著,從小私人都打這麼過的。

再說了,寶玉之前不是也說了嗎?那麼多文人雅士都去,還能是什麼不好的地方。你啊,這腦子比為母的還要迂腐些。”

賈母打斷了寶玉即將要說的話,瞄了一眼看起來有些懵懂的黛玉,將寶玉拉到身前,又問:

“好孩子,疼是不疼,你父親也是氣急了,打傷了我們未來的舉人老爺,那可就麻煩了。”

“是啊,表哥無礙吧。”

因為周圍有不少清客,黛玉也沒有像內宅一樣稱呼他名字,眨了眨眼,抿嘴笑問。

“無礙,無礙,祖母來得及時,寶玉只被打了四五下,還是背,是背。”

寶玉被黛玉戲謔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心裡的小人不住的在吶喊,剛剛真的打的是背,是背,不是屁股啊!

“母親……”

賈政見賈母就這麼將事情揭過去了,既無奈又有些憋氣的道。

“怎麼?我還說不得話了?也是,我猜著你也是厭煩了我們娘兒們幾個,什麼打寶玉啊,只不過是打給我看罷了,既然你覺得我們幾個這般不對,不如我們早早離了京都,也免得你看著不順眼。”

見他打了賈寶玉還如此不依不饒,賈母也動了氣,吩咐跟在身後的鴛鴦去看轎馬,又拉著寶玉和黛玉兩人道:

“你們也各自去收拾行李,咱們回金陵去,對了,再讓人喚上你太太,也免得留在這裡惹了你父親的眼。”

“母親如此說,兒子又哪裡還有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