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大喜過望,為了安全起見,讓人將之前種番椒的莊子騰了出來,開始做起了玉蜀黍的種植實驗。

他只以為是因緣際會,但是實際上玉蜀黍的種子卻是楚銘給的。

楚銘之前確實在福州孟家的舊宅找到了殘存的玉蜀黍,但是那些種子經過那麼多年,早就已經無法種植了。

這些種子是賈薔自告奮勇,坐了船去番邦想辦法弄回來的。

“公子爺,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我相信寶玉,寶玉既然到處讓人找玉蜀黍,那就一定是有辦法 將它培育出來,我願意去番邦,為我父親,為我們家家愛洗清冤屈。”

賈薔當時的目光十分堅定,對寶玉也是萬分的信任,就像……就像當初孟良信任番邦商人一般。

楚銘被賈薔說動,又不願意看見黛玉傷心難過,這才說服了太上皇和當今給了賈薔和寶玉這麼一次機會。

如今的玉蜀黍種子和幾百年後的種子還是有很大的差異的,寶玉雖然學過作物培育,但是隻是輔修,所以培育的過程非常的難。

這些都被太上皇和當今看在眼裡,但是因為他採用的方法和當初的孟良並不相同,所以兩人對他都十分的不看好。

這一日,正是四月中旬,因著玉蜀黍的種植有了突破性的進展,寶玉的心情極好,再加上雨後初晴,他就讓麝月和晴雯搬了竹椅,躺在葡萄藤下小憩。

“你在這裡做什麼?”

一個輕柔的女聲道。

寶玉一回頭,卻是黛玉來了,衣著打扮很是素淨,嘴角也是淺淺的笑意,於是笑道:“林妹妹怎麼過來了,快些坐吧。”

“好。”

黛玉點點頭,在他對面的竹椅上坐下。

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到暖閣來,她只是覺得心裡悶悶的,隨著心意在榮國府轉轉罷了,結果就這麼不由自主的到了寶玉這裡。

不過既然來了,她就想要將事情問問清楚:“表哥是在躲著玉兒嗎?”

“林妹妹怎麼突然這樣說?”

寶玉有些尷尬,他最近確實在躲著黛玉,確切的說,自從黛玉從揚州回來之後,他就一直在刻意保持兩人的距離。

黛玉走後,也給他寫了兩封信,他又不傻,信中的情誼哪裡又看不出來呢,

但是他沒辦法回應,他只是想要幫林妹妹,根本沒有想到黛玉會對他產生什麼其他的感情,

這份感情很真很純,但是他……卻根本沒辦法回應,再加上從林子喻哪裡聽說林如海有一位故交之子,幫助林如海處理的喪事不說,還對黛玉一片痴心之後,每次黛玉來榮國府,他總會想辦法躲開。

他的想法很簡單,黛玉不過是朦朧的感情罷了,若是得不到回應,又見不到他,這種感情會慢慢的淡下來的。

但是他沒想到,黛玉會找到暖閣,也沒想到,黛玉會將這些話問出來。

“沒什麼……”

黛玉見他這樣緊張,哪裡不知道自己是猜對了,心中微微發澀,半晌才又道:“寶玉,父親臨終之前告訴我,他曾經收到過一封信,那封信我看過了。”

“是……是嗎?”

寶玉心中有些忐忑,當初那封信他是用左手寫的,寫字習慣和信箋信封都是外面隨便買的,按理說不應該被黛玉看出來,那黛玉突然問起這個問題是做什麼?

“表哥為什麼不問我那封信寫了什麼?”

黛玉伸手將落在筆記上的葡萄花輕輕的掃落,看著寶玉又道.

寶玉一怔,乾巴巴的解釋道:“……那是林家姑父的信,寶玉只是侄兒,又哪裡能問這些。”

見他否認,黛玉並沒有表現出相信不相信的樣子,又道:

“信裡說黛玉在榮國府住的並不好,還有一首葬花詞,據說是我所作:一年三百六十天,風刀霜劍嚴相逼。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漂泊難尋覓。“

寶玉做一臉茫然狀,又道:“林妹妹何事寫的這首詞,我怎麼不知道,不過……確實很好。很像林妹妹能作的出來的。”

“寶玉,這首詞不是玉兒所作,而且……我曾經在表哥的書架上看到過。”

黛玉搖了搖頭,回想到當初在揚州第一次見到那封信的時候的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