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

許奕立身於承運殿前。

目送朱家爺孫二人的身影緩緩走出承運門。

待二人身形徹底消失於承運門後。

許奕忽然重重吐出一口渾濁之氣。

連帶著整個人都忽然輕鬆起來。

自五月中旬踏上就藩之路後。

至今已然過去了三月有餘。

這其中的艱辛,或許只有許奕自身才能夠真正的明白。

好在,現如今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走去。

居養院為其提供立足燕地的聲望。

朱家相助為其提供足夠的基礎武器、軍備。

藥玉工坊,陰山鹽礦為其提供源源不斷的財力。

城外大營為其提供立足於亂世的兵力。

陷陣營眾士卒為其錘鍊新卒,使其浴火重生,終成橫推世間一切敵的精銳。

一切的一切都在朝著許奕計劃中的方向緩緩行駛。

其過程雖慢,但貴在根基牢固。

忽然。

承運殿前刮過一陣清涼之風。

那清涼的風兒吹散了白日裡的暑氣,輕盈地撫過許奕的臉頰。

彷彿要撫平其多日以來的疲倦般。

許奕感受著微風帶來的絲絲涼爽之意,緩緩展開了雙臂。

這一刻,其真真正正的滿身心輕鬆愜意。

仰頭望向頭頂夜幕。

只見今晚的夜幕竟格外的喧囂。

「我見星夜多嫵媚,料星夜見我應如是。」

許奕嘴角微微上揚,胸腔之中忽然迸發出萬丈豪意。

就在許奕方收回舒展開來的雙臂時。

承運門外忽然緩緩走來一身著白色儒衫的年輕人。

「王爺,朱家二人已送出王府。」呂文蘇行至承運殿前,拱手行禮道。

許奕微微點頭,隨即問道:「方才送茶時,見文蘇數次欲言又止,可是有事?」

「王爺,孫郡守求見。」呂文蘇點了點頭,隨即自懷中取出一澹紫色名刺。

‘孫道華?,許奕眉頭微皺喃喃一句,隨即問道:「所為何事?」

呂文蘇拱手回答道:「那送信之人言,孫郡守尋王爺有要事稟報,若是王爺有暇,近些時日可隨時於深夜喚他。」

許奕聞言眉頭微微一皺,沉吟數息後開口說道:「擇日不如撞日,去喚孫郡守入府一敘。」

話音落罷,許奕微微一頓補充道:「此事當暗中而行。」

呂文蘇面色一正,拱手道:「遵令。」

待呂文蘇離去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