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宅書房。

隨著房門緊閉,書房內的光線瞬間暗了下來。

楊先安定了定神,隨即朝著端坐於書案之後的許奕再度拱手行禮道:「先安拜見六爺。」

光線略顯黯淡的桌案之後。

許奕微微擺手道:「你我二人之間無需這般多禮,來,坐。」

話雖這麼說,但楊先安心中的尊卑有別又豈是那麼容易打消的?

楊先安道謝一聲,隨即快步走向許奕桌案對面,拉開椅子緩緩入座。

許奕提起茶壺緩緩傾倒茶水,一時間書房內只剩下嘩啦啦的水聲。

楊先安正襟危坐於椅子上,目不斜視地眼觀鼻鼻觀心。

京兆府前腳剛派出大量衙役湧出京兆府,去向不明。

許奕後腳便將其叫至內宅書房,且門窗緊閉。

只要不是傻子,誰都能看出來,這是要有大事發生啊。

許奕緩緩將茶盞推向楊先安平靜道:「喝茶。」

「謝六爺。」楊先安道謝一聲,隨即緩緩接過茶盞,但卻並未端起飲用。

許奕端起另一杯茶水,輕品一口,隨即平靜道:「方才都看到了吧?」

楊先安點了點頭,回答道:「看到了。」

京兆府衙役與刑部衙役各自手持文書與封條,大搖大擺地走出了京兆府,只要不是傻子,自然都會看到。

唯一不明白的就是,那些衙役到底要去往何處。

事情到最後,又會鬧多大。

許奕滿臉平靜道:「今日過後,長安城內將會消失二十餘家商行。」

長安城作為大周朝的京師所在,其內商行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每日裡都會有大量的商行湧出,亦會有大量的商行消散。

二十餘家商行的消失罷了,放在往日裡倒也算不上什麼震撼人心的大訊息。

至多,成為一個坊間老百姓們茶餘飯後的小談資罷了。

可這句話從許奕口中說出,那所代表的意義將大不相同。

楊先安面露思索,隨即試探著詢問道:「敢問六爺,這二十餘家商行皆從事那些行業。」

問出這句話之前,楊先安內心深處便已然有了猜測,現如今無非是為了求證罷了。

許奕面無表情地緩緩吐出兩個字:「糧食。」

‘果然如此。"楊先安心中不由得驚叫一聲。

隨即定了定神,起身拱手道:「恭喜六爺,賀喜六爺。」

許奕微微搖頭隨意道:「一些小雜魚罷了。」

話音落罷。

許奕看向楊先安面色一正緩緩開口說道:「接下來幾日倒是要辛苦一下你等了。」

楊先安眼神中閃過一絲喜悅,這個緊要關頭,越是辛苦不正越說明許奕對的器重嗎?

定了定神,楊先安急忙回答道:「為六爺分憂,本就是我存在的意義,何來的辛苦一說。」

許奕嘴角不置可否地上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