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鄭萍激動的反應,雲暖心中毫無波瀾,嘴角輕輕一撇,看著狼狽不堪的她披著一件警服,用仇視的眼神目對著自己,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又不是我讓那些男人l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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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怪到我頭上幹什麼?!

宋冬明一臉茫然地看向鄭萍,腦子裡在想她為什麼辱罵雲暖,想要勸說一下,但看到鄭萍蒼白的臉色和幽怨的眼神,他果斷選擇先彎下腰撿起水杯,然後抱著她的肩膀輕輕安撫,試圖緩和她的情緒。

這個舉動對於正缺乏安全感和底氣的鄭萍給予很大的安慰,原本因身體的不適而顫抖的她漸漸得到了溫暖,不再發抖。

見兩個人面面相覷,只用眼神相對,宋冬明沒忍住尷尬的場面假裝性地咳嗽一聲,笑著對鄭萍說道,“老婆,海邊風大,我們先回車上吧,警察還等著我們呢。”

或許是因為海邊的風確實很大,衣著單薄的鄭萍被風吹得身體有些哆嗦,於是在甩給雲暖一個不得好死的眼神後,跟著宋冬明回到車上。

看到兩人上車,雲暖遙望著藍色浪花朵朵的大海,情不自禁地嘴巴上揚起來。

連她自己都分不清這個笑是對鄭萍一系列行為的嘲笑,還是對此時此刻的心情表達。

大概,是對人生的不易感到無力而苦笑吧。

站在原地看著大海許久,直到車上的司機啟動車子,喊她的時候才反應過來,調整一下狀態準備上車,忽而聽到後面有人叫她的名字,回過頭來,是沈繁。

剛才她把鄭萍送過來後,就帶著幾名警察往樹林裡做取證調查。

因為外套披在鄭萍身上,而她現在穿著白色襯衫搭配著黑色的警褲,頭戴著警帽加上端正的五官,顯得格外神氣肅穆。

只見她從樹林的方向大步地往她這裡走來。

她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不過車外車內的人應該都能聽到,“雲小姐,不妨到我車裡坐坐?”

看得出她是故意這樣說的。

雲暖會心一笑,“行啊,反正坐哪都一樣。”

說完後,將車門從外面拉上,跟著沈繁上了車。

上車後,車子很快就啟動了。

想到剛才沈繁故意讓自己上她的車,肯定是有事情要說,於是雲暖輕聲問道,“沈隊長,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和我說?”

沈繁點點頭,語重心長地說道,“我有跟你說過,在進樹林之前,我透過望遠鏡看到了你嫂子被那些男人那個的畫面,而當我進到工廠去尋找的時候,她是披頭散髮地癱坐在地上,眼神裡充滿著落魄,那時我想著她的心情應該是跌倒谷底般的糟糕和晴天霹靂。”

“可沒想到她一見到你哥哥第一反應不是抱怨,而是沉默,回來的路上她幾乎沒怎麼說話,我還擔心她會不會有輕生的念頭,結果令我更為吃驚的是她把自己的情緒發洩到你身上,這是我最不能理解的。”

“我剛才從樹林裡出來,看見你在發呆,想著你一上車應對著他們會很尷尬,所以就把你帶到我車上了。”

聽完之後,雲暖更清楚她與鄭萍之間的是非曲折,她輕聲一笑,“沈繁,你知道足球與球門之間有什麼關聯嗎?”

沈繁搖搖頭,“我只知道它們存在著直線與圓的關係,但如果和人際交往扯上關係,那我就不懂了。”

雲暖淺淺一笑,輕聲回答道,“在你將足球踢進球門之前,中間會有二十三名足球運動員透過各種技巧去爭奪球,然後找準時機將球踢入球門,如果你能踢進去還好,踢不進去的話那你肯定需要再找時機。”

“而鄭萍與我之間的關係如同足球與球門一樣,明明可以走得很近,很好地相處,但中間的插曲總是綿延不斷,導致她對我的誤會、積怨越來越深,最終是她想把球踢進我的球門卻永遠踢不進,而我是想敞開大門迎接卻又避而遠之。”

“我和她的恩怨一輩子都不可能化解,所以我對她被幾個男人L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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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一點也沒興趣,我倒是希望她經歷過這件事脾氣與心效能夠收斂一點,不要找我的麻煩,否則,我不知道會對她做什麼可怕的事情。”

講述完,雲暖便側過頭看向窗外,她說這麼多,並不是想讓沈繁理解到什麼,只是想找個人傾訴一下而已。

沈繁聽完她的一番話後,扭頭看她一眼,她身上莫名地有一種冷漠的感覺,但這種冷漠當中又夾雜著些許情意。

總的來說,捉摸不透她的心。

想說些什麼,卻不知從哪裡說起;如果什麼都不說,感覺自己很不尊重人。

沈繁不停地在腦海裡想要如何回答,最後還是選擇不回答,因為身邊的人在她糾結的時候已經睡著了。

麵包車裡。

宋冬明沉默不語地擁抱著鄭萍,腦中浮現出剛才在樹林裡看到鄭萍從工廠走出來的畫面,她原本鮮豔的裙子染上了泥土和青苔,其中尾部還有幾個破洞以及撕裂的布條,更為清晰的是她腿上大大小小的淤青。

突然想起雲暖說的‘要不是因為她,或許我們還在那裡’,又看到那麼多五大三粗的男人,他瞬間就知道自己的女人都經歷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