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報短暫地響了幾聲。

幾名巡邏的護衛隊員立刻神情緊張起來,不約而同地跑下樓去,江辰川有些在意,但他記得告示上的警告,並沒有跟下去。

靠近鐵欄往下望,大約可以知道他們下到了比六樓更深的樓層。

七樓以下。

那個被禁止進入的地方。

“很在意?”

陌生男聲突然出現在身後,神經瞬間緊繃起來,江辰川警惕地轉過身,發現一個穿著板正的男人站在自己的身後,看上去三四十歲的樣子,梳著背頭,帶著金絲的單邊眼鏡,灰色的西裝,領口、袖口乾淨整潔,胸口還掛著一個錶鏈,延伸到上衣口袋,襯托出他有些特別的氣質。

“有些不太一樣。”

看見江辰川沒有說話,那個男人再次開口,像是對他說話,又像在自言自語。

走廊兩側的牆壁上點著造型典雅的煤油燈,明明沒有風,光源卻不太穩定地跳躍著,顯得整個博物館空曠又安靜。

江辰川摸不清他是誰,為什麼出現在他身後,便沒有回應他。

工作人員?

還是,護衛隊員?

好像都不是。

“博物館闖進來了個不速之客,不懂怎麼就跑到七樓去了,那裡往下可不是什麼好地方,還記得,以前有個小傢伙,叛逆心強,不願意遵守規定,趁著夜班人少,檢查一次的時間長,就偷偷溜下去了,結果,到現在都沒回來。”男人嘆了一口氣,似乎在為此惋惜,“也不知道,他還能不能回來。”

“下去了,能回來嗎?”江辰川有些好奇。

“能,當然能,這裡大多數都是好人,會願意為了拯救別人的生命而拼命,就像,嗯......就像醫生一樣,只要還有一點希望,就想要抓住希望。”男人回答道。

江辰川覺得他在說這句話時,眼裡帶著些光亮,現在聽不清樓下的動靜,再向下面看去,也看不見剛剛護衛隊員的蹤跡。

聽男人的語氣,似乎對這裡很熟悉。

江辰川疑惑道:“你是工作人員?”

“可以這麼說。”

“哪層?為什麼沒穿工作服?”

江辰川還記得告示上的話。

“非要算的話,我就在這裡,三樓。”男人無視江辰川的探究,一邊說著,一邊拿出懷錶看了看時間,“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列奧尼德,曾經是一名大學老師,主要教學世界樹相關研究,其餘領域也只略微知曉,不過,那都是過去式了。”

“伊維爾。”江辰川伸出手。

列奧尼德擺擺手,表示不握手了,他又看了一眼懷錶,說:“很高興認識你,伊維爾,既然認識了,那我就送你句話吧,如果不想越陷越深,那就不要沾染任何有違常理之事,包括......物品。”

口袋裡有什麼在微微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