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生烤成一具乾屍,這就是尉言最終的死法!

程璃茉知道,尉言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無力迴天了。不過在他死前最後的時刻,她倒是有辦法讓他少受些痛苦。

“程姑娘,怎麼樣?我叔父的病能治嗎?”

尉景明雖然不知道程璃茉是藥靈師,但知道她修為高深。想著她肯出手幫忙也許有什麼其他方法,於是抱著一線希望問道。

程璃茉將尉言的手小心放回被褥上,然後才抬頭看向尉景明道:“尉言長老的傷勢不輕,且現在身體太虛,承受不起任何藥力,我先給他服一粒潤田丹,補充一下內虛。”

尉景明聽程璃茉語意模糊,也不知她有沒有辦法,只是有藥可用那也不錯。於是忙點頭道:“好,多謝程姑娘。”

程璃茉抬手從乾坤袋取出一粒彷彿水晶一般的透明丹藥,遞給尉景明。

尉景明接過丹藥,餵給尉言,然後回身去端床頭几上的茶杯,不過卻被程璃茉擺手阻止了。

“此丹入口即化,不需要茶水送服。服後讓他好好睡一覺,醒來精神就會好些了。”

“哦,知道了。”

尉景明點點頭,低頭看著服了丹藥果然很快閉上眼睛睡去的叔父,這才小心將他放回床上,蓋好被子。

“程姑娘,鳳公子,請到外間坐。”

伺候尉言睡下,尉景明這才帶程璃茉兩人出了尉言寢室,來到外室落座。

“尉修士,你叔父臥病多久了?當初是怎麼受傷的?”

程璃茉接過尉景明親手斟的茶,開口問道。

“六年了。”

尉景明聞言倒茶的動作緩了緩,回了一句,這才將另一杯茶遞給鳳孤城,然後接著道:“六年前,我叔父還是宗門的執法長老,結丹巔峰的修為,在宗門中地位最高。可是就在那年春天,叔父晉級元嬰期時突發惡疾,一身修為毀於一旦。

後來家主請了一位名叫喬萬丹的藥丹師給叔父療傷,奈何叔父傷勢沉重,經過長達一個月的治療也只是保住了叔父的性命,卻無法讓叔父再修煉。

後來叔父便一直臥病在床,整個人神智混沌,話都說不清。這幾年喬大師也是每隔一段時間就來看望叔父一次,直到三個月前,喬大師便再沒來過,叔父斷了藥,身體便一天不如一天。

我求過家主幾次,家主說喬大師雲遊去了,找不到人,又找了其他幾名藥丹師,但都對叔父的病情束手無策。

我也知道,叔父熬了這麼多年,只怕撐不下去了,可我在世上只剩叔父這麼一個親人,只要有一線生機,我都不想放棄!”

說到最後,尉景明臉上浮現一抹痛苦的表情。

當年多麼意氣風發的一個人,如今卻落得癱瘓在床,吃喝拉撒都要靠人,叔父的痛苦可想而知。尤其這六年來,叔父還要承受身體上時刻不停的疼痛煎熬,那當真是非人的折磨!

每次聽到叔父半夜裡被疼痛折磨,發出野獸般的慘嚎時,他都恨不得能代叔父受苦,可是他修為淺薄,在宗門又沒什麼話語權,即便想幫叔父也是無能為力。

這些年除了悉心照料,他什麼也做不了。只想著若有人能幫叔父減輕一些痛苦,他願意用一切去換!

“尉兄至孝,在下十分感動。你放心,我和茉兒會盡全力幫你的!”

看到尉景明和尉言,鳳孤城不禁想起為自己受苦的孃親,他和尉景明是同病相憐,又怎能不動容?

“多謝兩位,在下感激不盡!”

尉景明立刻拱手致謝。

可程璃茉看了眼鳳孤城,卻是暗暗嘆氣。

城哥哥呀城哥哥,不是我不盡心,是我這次真的幫不了尉景明。

尉言能撐到現在,怕是全憑一股意志在撐,也許他是在等有人救他,但更有可能,他是在等人救尉景明!

如果她所料不差,尉言必然知道尉景明被強行壓制天賦吸走氣運的事,也許當年就是因為知道了這個秘密才會被迫害至此。

但想知道真相,只有等尉言清醒才行,那一粒潤田丹救不了尉言的命,但能滋潤尉言幾近乾涸的內府,大大減輕雷火針帶給他的痛苦。

如果這麼多年非人的折磨他都能扛的過來,那麼在潤田丹的幫助下,尉言必能清醒過來。

哪怕幾日也好,能說出當年真相,程璃茉就能想辦法幫他保住尉景明,這也是她現在唯一能幫這對叔侄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