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張阿根在陳棋面前笑嘻嘻的,可不要忘了,能在農村當上村長的,哪個是簡單的人?村民害怕也是情理之中。

張阿根其實心裡挺生氣的,但也知道怪不得這個沒見識的婦女:

“阿旺嫂,我跟你說,小東這臺手術只有陳中專能做,除了他別說去省城,就算去外國都沒用,人家為什麼急著要讓小東轉院?就是因為人家心思壞著呢。

他們不想讓陳中專手術成功,所以他們寧可讓小東的手術失敗,那桌上的錢你以為真的是給你們的補助款?那是小東的買命錢,你呀,糊塗蛋一個,下次再敢隨便答應別人,看我不打死你!”

小東媽都哭快了:“村長我不敢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只要我兒子好我真沒想貪人家錢。”

身後的村民們也議論紛紛起來。

張阿根突然一拍腦門:“喲,壞了,他們既然能摸到咱們村裡來,恐怕陳中專那邊已經凶多吉少了,明天我得去看看。”

“村長,我也去!”

“就是,誰敢對陳中專不利,老子打破他腦袋!”

“走走走,一起去!”

越中四院內,工作組多次找陳棋談話,反覆動員陳棋將病人移交給工作組帶去省城。

但陳棋就跟王八吃秤砣一樣,絕不開口答應,眼瞅著雙方就要陷入僵局了。

但這種僵局對某些人來說是並不想看到的,甚至是有點著急了。

要知道離張小東的二期手術的日子越來越近了,這要是再跟越中市工作組一樣,拖上個十天半個月,到時陳棋手術成功了,黃花菜都涼了!

作為組長的李國用身上的壓力也越來越大,抽菸頻率明顯增加,連助手們都看不下去了。

“李處長,現在怎麼辦?現在那位陳棋同志死活不同意,越中四院的書紀和院長級別都沒陳棋高,根本做不了主,咱們很被動啊。”

李國用聽了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將菸屁股狠狠擰在菸灰缸裡:

“是啊,不能繼續被動下去了,看來咱們軟的不行,只能來硬的了,你馬上起草一份結論報告,我拿回廳裡讓領導簽字同意,直接命令越中四院將病人轉診吧。”

助手聽了大吃一驚,“這樣,能行嗎?以前可沒這先例!”

李國用語重心長的說道:

“甭管這命令列不行,咱們的態度得表現出來,這樣對上面某些人有個交待了不是?再不成,那就不管我們的事情了,人家自然會把怒火撒到陳棋頭上。”

助手一聽恍然大悟,連連點頭:“高,還是處長您高!”

第二天一大早,李國用就將陳棋、黃瑛、茅春木等越中四院的領導們都叫到了會議室裡,顯然是到了最後出結論的時候了。

剛坐下,李國用組長就拿出一份領導批示:

“諸位,這是省廳張副廳長的批示,命令越中四院將病人張小東轉院到省附屬一院,要求我們用最好的裝置,藥物和手術,全力救治農民兄弟,請越中四院配合。”

這話一出,陳棋深深吸了一口氣,冷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