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本領不差。

可惜,時也命也。

早年走錯了路,需要用半生來彌補。

縱是如此,他也經營出了一個不小的幫派,到處收容孤兒棄女,四處拉扯著長大,組織隊伍,成了氣候,是等閒人眼中的成功人士。

這般持續發展下去,未嘗沒有徹底翻身之時,成為拿七成的老爺。

只是一時走岔了路,上了賊船,喜迎幫派發展指導綱領的大踏步前進、未來可期,也踏入了漩渦,未來命運難料。

“符道張家……祖籍根脈壬辰府,是北十二府之一,後分支為六,各居一府,同氣連枝,互通有無,舉千百年以計,致家族昌盛。”

“癸巳府之張,其性傲,其心詭,其行詐,非善類,狷狂跋扈……”

任穹翻閱著徐福遞來的材料,記敘了多年來他的視角,對這樣一個張家的瞭解。

字裡行間都是警惕與戒備,並不好打交道,輕易不要交集,因為會被榨出最後一點血肉。

而在文字的敘述之外,還配有幾幅圖案,有肖像,有地形,有建築……它們儼然是丹青妙手所為,都畫的栩栩如生。

地形、建築,是張家的府邸所在,以及大致的亭臺水榭,莊園佈景。

肖像,則是張家目前在外活躍的主事之人,皆標有姓名……瞭解了人,才不會哪天得罪了人都毫不知情,被捅上幾刀還不明不白。

作為有活力的社會團體,徐福的滄海會,準備工作做的是實在太好了。

忽然間,任穹眼神一厲,從中抽出了一幅畫像,上下審視。

徐福看的清楚,不等任穹詢問,就徑自開口,“這是張家的外務總管。”

“據同道而言,這個人很是不好打交道,貪婪而狠毒……可他又很會‘做人’,在州府上下打點周到,知道什麼人可以踐踏,什麼人應該分一杯羹、讓利出去,結成山頭。”

“張家在他的手中,跟州府中的關係很好。”

“你若是跟他有仇、想要報復的話……”徐福說到這頓住了,眼神中飽含憂慮。

他不看好。

“我們折騰灰蛇幫,州府的大人們未必多麼上心——左右不過是狗咬狗,何須在意?”

“可是這樣的人,遭遇了什麼……必然會發動力量,將一切有嫌疑又能輕易處理的物件盤根問底!”

“三思啊……”

“哈!”任穹聽著,就是一笑,“那沒事了。”

“我跟他又沒仇,怕個甚的嫌疑?!”

“呃……”徐福不知道臉上該露出怎樣的表情。

沒仇?

你能不能收斂一下眼底的寒光?

你這叫沒仇的樣子嗎!

“我真的跟他沒仇,最起碼是沒有直接的仇怨,不存在因果關聯。”任穹看著徐福懷疑的眼神,心底很有幾分不滿——他的品格受到了質疑!

“我只是路見不平,想過去給他們找找茬而已!”

“查?怎麼查?我害怕追查嗎?”

任穹輕笑。

這才是最可怕的。

法理上無動機,嫌疑人的帽子都輪不到他。

至於情理上?

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