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房間裡,四壁無窗也沒有燈,房間裡卻有著光亮,花零倒在角落裡,身上的衣物破敗,他快被寂寞逼瘋了。

起初幾日,長時間的無趣和瞌睡讓他渾渾噩噩,分不清現實與夢境,有時會夢到在瑞國的事情。

或許是因為精神一直在被折磨著,他總是夢到那天箭如雨下,他眼睜睜看著將士們被箭雨傷到,一遍遍看著花木失去生命體徵。

原本以為自己能夠習慣,現在看來,那不過是臆想,他只不過是強制自己不去想這些事,根本沒有習慣。

花零在第三個月時眼前出現刀山火海的幻覺,他強制讓自己冷靜,一遍遍的自我折磨使他崩潰。

牆壁上有許多因碰撞而迸發在四處的血跡,是花零做的,但傷口不論怎樣的疼痛惡劣都能迅速痊癒。

花零手中緊握著一直戴在脖子上的兩塊吊墜,為什麼吊墜裡的花木不出來?他就這麼看著?

“……這麼……下去……等神罰結……束……他們……還能認……認出我嗎……呃……”

首位神明將門開啟,看到屋內有一大片的血跡,又看到屋內角落癱倒著的花零,走過去伸手抓住他的下巴讓他看向自己:“喂。”

花零費力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看到面前有個人,以為還是幻覺,一甩手將首位神明打走:“別來煩我!我……我清醒得很……”

“看起來不是很清醒,不過也就這樣了,進行下一步。”

首位神明再次關上門,屋內溫度逐步升高,像是置身在一個巨大的烤箱裡。

花零能感受到溫度,卻因為不清醒的判斷力讓他對這些不以為然,身上的衣物都起火了他也不為所動。

“怎麼這麼熱……起火了?”

花零感受到更高的熱量,他的眼前忽然出現玉琴和銀牧在火海里的模樣,他還看到了自己,那個犧牲式救人的自己。

“她們……我還要回去……我不能……”

四個月結束,首位神明來開門的時候被衝出來的花零撲倒在地,眨眼間花零穿上衣服,喘著粗氣壓在首位神明身上,一隻手掐在脖子上,一隻手壓住肩膀。

“……我……我清醒著!什……結束了?”

這一系列動作花零自己都沒反應過來,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在首位神明身上了。

首位神明換了個樣子,膚色較黑,是個男人:“你可以回凡間了。”

花零踉蹌地站起身,手扶在牆上,拍拍腦門又搖頭,儘量讓自己好清楚現在的真實情況:“可以回去了?不是幻覺……?”

“不是。”

花零還沒緩過來,一直在拍打自己的頭確認現狀,在聽到“不是”兩個字時像是忽然看到救贖,眼中瞬間有了光亮,高聲呼喊:“可以回去咯!”

花零朝外面跑去,首位神明看著他的背影,抱著手臂,用兩根手指橫著壓住嘴唇,舒口氣:“看來,他的確很在乎他們。”

說話的時候轉眼看向屋內,已經不再發熱的屋子裡滿是深褐色的血跡,血跡範圍比一個月前還要大,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後背發涼的恐怖。

地上還有散落的殘肢斷臂,恐怕是花零讓自己強行清醒時砍下的,已經在逐漸消失化為血水。

花零撲出來時身上血漬有新有舊,亂糟糟的頭髮和麵容看著像個無可救藥瘋子。

但是在花零聽到結束的那一剎那,身上血漬消失,高興溢於言表,趕緊找路從天界跑回凡間。

“雖然是第一個被關禁閉的上神,但是這情況我還是頭一回見,以前被關禁閉的神要麼毫無波瀾,要麼自殺在裡面。看來,無限復活的能力的確是毒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