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殺人與佈告(3k)(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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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斯塔夫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
男人剛回到利劍團的駐地,便聽見他的同伴在討論前不久剛剛死去的古斯塔夫·拉·瓦雷第。這句話讓他微微點了點頭——他同意這一點。
這麼多年以來,古斯塔夫是唯一一個在‘清理’過程中死去的清道夫。說他成事不足簡直算得上是一種誇獎。直到現在,他也不明白那混蛋到底是怎麼死的。
他的死其實算不得什麼,但隨著他的死亡而到來的才是真正的問題。
古斯塔夫暴露了嗎?
在找到那個白頭老之前,沒人知道問題的答桉。
男人扯下身上的雨衣,將其扔在了地面之上。地板變得溼漉漉的,他邁步走過,靴子踩在地面上,和雨水產生了奇妙的反應,所發出的聲音很像是另外一種聲響,比如踩過鮮血時的腳步聲。
“啊,你回來了,奧爾夫。”
他的同伴舉起手,扔了一瓶啤酒過來。赤裸的胸膛上刻著一個圖桉,一把被圓圈所包裹的利劍。奧爾夫伸手接過,順便又將自己腰間的錢袋取了下來,扔在同伴面前。他們剛好正在賭博。
“你怎麼知道我剛好缺錢?”
“你和他們玩牌從來沒贏過,不是嗎?”
同伴嘴裡罵了句髒話,和其他兩個人繼續熱火朝天地玩起撲克來。那些畫著粗糙**畫像的廉價撲克牌已經很舊了,幾盞煤油燈與蠟燭將室內照的燈火通明,也照亮他們每個人的臉。
除去打牌的這一桌,還有零散的十幾個人做著自己的事,打發著時間。
奧爾夫咬開啤酒的木塞,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了。他的手腕正在隱隱作痛,這是多年訓練和戰鬥所留下的‘禮物’。教他用劍的師傅戲稱這是劍之復仇。
“奧爾夫,每把劍被製造出來都是為了殺人。但被我們這樣的人握在手裡殺人,它們絕對不願意。所以我們總是會在戰鬥裡受到這樣或那樣的傷,有的是敵人造成,有的則是因為你自己。”
他心中默唸著這句話,面上突然露出一絲苦笑,隨即又很快隱去了。他舉起啤酒喝了一口,時間百無聊賴地過去了。他們要等,一直等到凌晨兩點的時候,那時是人最睏倦的時間,也是他們下手最好的時間。
雨依然在繼續,雨滴打在窗戶上,發出暴躁的聲響。奧爾夫陷入了回憶之中,他依稀記得,第一次殺人也是在雨天。那年他十八歲,在海邊......當地的一個領主發現了他們綁架婦女與孩子的事,奧爾夫不得不殺了他。
他記得自己當時握著劍,從雨幕中穿出。領主的馬車按照計劃好的那樣被他們攔下了,埋伏好的弓弩手射出致命的弩箭,馬車伕被殺死。他們衝出去,將領主拖出馬車,還有他的家人。
一個不留,甚至包括那個孩子。
奧爾夫沉浸在回憶裡,他太專心了。今天的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多愁善感,也正因為這一點,讓他忽略了一些足以致命的聲響。它們被隱藏在雨幕裡,沒人聽見。
人們很少觀察頭頂的事物,第一個仰望天空的人是誰沒人知道,但第一個被從天而降的翼手龍抓走的人卻永遠有人記得。
他叫做拉普里奧,一個村民。從他之後,人們開始明白,天空是危險之地,也是人類從未掌握之地。就連術士與法師們都無法飛行——當然,僅限於今日為止。
一滴雨落在奧爾夫的頭頂,他恍然未覺,直到第二滴,第三滴......雨水沿著他的頭頂往下滑落。奧爾夫皺起眉,抬頭看去,發現屋頂正在顫動。
那些木板——構成駐地屋頂的木板,它們正在顫動。
老舊的木頭開始一點點彎曲,飛起,暴雨與狂風在一瞬間充斥在整個室內。雨水打溼了每個人的衣服,撲克牌與桌椅被狂風吹走。它們呼嘯而過,像是地獄裡受苦之人的嚎叫。
奧爾夫抬起頭,表情呆滯,一個穿著黑袍的男人正飛在空中。雨水從他身邊劃過,狂風拂過他的衣袖。它們溫順地經過他,沒有打擾他的平靜。他就像是一種自然現象一樣漂浮在那裡。
他還注意到,那男人正在微笑。
然後,門被開啟了。
一個白髮的獵魔人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