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塔特是什麼?

是帝皇的殺戮兵器,是人類的保護者。

帝皇曾說:“他們是最令我自豪的戰士,甘願為我而獻身。他們就像純淨的礦石,我將之送入戰爭的熔爐,淬鍊出鑌鐵般的意志與身軀。”

“我要為他們披上堅不可摧的鎧甲,配以無往不利的神兵。瘟疫惡疾必不能加害其身。他們將習得兵法韜略,掌握神機奇巧, 籍此無人能敵。”

“他們是我抵禦恐懼的堡壘,是全人類的捍衛者。他們是我的星際戰士,他們將無所畏懼。”

然而,真的是這樣嗎?

或許吧,或許在一萬年前的30k。阿斯塔特的確如此,他們是全人類的捍衛者, 受到整個銀河系內凡人們的愛戴。但在那場戰爭後,一切都變了——曾經被視作保護者與英雄的他們開始被凡人懼怕, 而他們自己本身

也與此前有所不同了。

這種變化有一個極其直觀的對比。

部分倖存下來的, 數量稀少的30k老兵並不會將帝皇視作一個神明。他們信奉科學、堅信帝國真理。追隨帝皇是因為他能夠在這個黑暗的銀河之中帶個人類一個光明的未來。

但在40k,帝國不得不推行國教。以愚昧的宗教和狂信要求它的人民,阿斯塔特們自然也在其中。不然,怎麼會有牧師這種職位呢?

信仰本身並無對錯,在如今的年代。信仰甚至是維持凡人心智不被混沌浸染的唯一選擇。在面對亞空間的威脅時,只有唸誦帝皇的禱言與祂的名字,才能令凡人們擁有一絲勇氣。可是,信仰本身就是一把雙刃劍。

就算是鋼鐵之蛇戰團全團上下這樣的精銳阿斯塔特,也會因為一位活聖人的到來而感到誠惶誠恐——他們乃是二次建軍後的戰團,母團為極限戰士。也正因如此,對帝皇的信仰幾乎已經變成了流淌在他們血液內的事物。

根深蒂固、堅定且無從更改。

他們單膝跪地,盔甲擦的鋥亮。甚至無人敢於抬頭看他一眼,唯有那位牧師還在高聲唸誦著禱言,他話語之中虔誠的信念甚至能光靠聲音就讓人聽出來。

鋼鐵之蛇的駐地就在深紅之刃戰團的第三連旁邊,二者相距不遠。但佔地大小可謂天差地別,畢竟, 第三連只剩下十七人。可鋼鐵之蛇是一整個戰團,他們有足足四百七十名阿斯塔特。在整個帝國之內,這都不是一個可以忽略的數目。

帝國擁有如此龐大的疆域,卻只有不到一百萬名阿斯塔特。聽著很多,但放眼整個銀河系只能說是杯水車薪。

半個月的時間,還不足以讓鋼鐵之蛇戰團對這地方做出讓他們心儀的改造。駐地依舊保持著何慎言設計最初的模樣。

光滑的銀色金屬地面,白色的牆壁由一種溫和的吸音材料構成。天花板上有著帝國的雙頭鷹標識,甚至還做出了一小部分玻璃穹頂。由法陣模擬出的太陽光與一些珍貴的綠植撲在穹頂之上,它們在光合作用後,會產生一種特別的清香。

這種清香會逐漸藉由通風系統逐漸蔓延至整個鋼鐵之蛇戰團,能夠讓他們的睡眠更加平穩,心理狀態也趨於平穩。後者看來並不起效,他透過精神感知發現,大部分在場的鋼鐵之蛇戰士都或多或少的帶著傷。

“請站起來吧,諸位勇猛的戰士。”

何慎言換上了一副無可挑剔的矜持微笑,既能讓人感受到他的誠意,又不至於笑得太輕浮。他的聲音很輕,但已經足夠讓整個駐地內的阿斯塔特們全都聽清了。

盔甲的摩擦聲響起,鋼鐵之蛇的戰士們發現,一股莫名的力量正託舉著他們的身體,迫使他們從地面上站起來。不同於動力甲的內建伺服器和人造肌肉的推動, 這種特殊的力量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對諸位近日以來的行為有所耳聞。”

在他走上那由阿斯塔特們準備好的宣講臺後, 何慎言說出的第一句話卻令因賽爾大驚失色——他的口氣聽上去並非是要進行一次提振士氣的宣講,倒像是興師問罪。

“你們是忠誠的,這點毫無疑問。任何人都無法否認這一點,你們與一群卡迪安人在一個巢都世界上抵抗叛徒長達十三天,這是驚人的成就。我為那些在此過程中英勇犧牲的人感到由衷的悲傷,但我也必須對他們表達我的敬意。”

“沒有你們的犧牲,帝國做不成任何事。”

他面色肅穆地說:“但我必須指出這件事——不管是誰提出這樣的想法,互相鬥毆以打的你們彼此骨折、內臟出血。都不是一個值得提倡的行為,恰恰相反,這很愚蠢。”

牧師的臉色變得蒼白了起來。

“你們本就是忠誠的,忠誠本身就是一種嘉獎,而並非一種可以透過後續手段加深程度的情感。有誰能夠說你們不忠誠?告訴我,是否有人說過這句話?我會親自去找他,我會質問他,是什麼東西給了他勇氣,讓他居然能令一整個戰團的阿斯塔特都認為自己的忠誠程度不夠!”

他的質問聲迴盪在整個駐地之內,牧師看上去已經羞愧的快要暈倒了。而此時攙扶住他的居然是一位與他爭吵了許多次的藥劑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