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陣劇烈的顛簸讓除了比約恩與墨菲斯托以外的所有人都轉移了注意力,隨後,燈光的熄滅更是雪上加霜,他們再也無暇顧及此事了。

在阿斯塔特們所用的船隻上,徹底的停電是一件近乎不可能發生的事。哪怕引擎熄滅,應急燈也會被點亮,這樣的情況只能說明一件事。

沉著臉,洪索啟動了靴底部的磁吸裝置,在確保不會再次因為顛簸而失去平衡後,他帶上了頭盔,開始在通訊頻道內大聲呼喚:「向我彙報!」

無人應答。

洪索不死心地再次重複嘗試了三次,但得到的答桉依舊一樣。

通訊頻道內只有嘈雜的電流聲,這在鋼鐵之錘號上本應是絕對不該出現的情況。

為了避免艦內通訊受到干擾或出現錯誤,洪索可是花費了十三年的時間用以更換並升級它的通訊模組。前前後後一共有三位機械神甫負責這項工作。

若不是鋼鐵勇士們和機械修會關係非常不錯,洪索是斷然沒可能請到他們幫忙的。而現在的情況,只能證明一件事。

頭盔下,戰爭鐵匠的臉色驟然陰沉了下來,他拔出腰間的爆彈槍,緩慢地貼到了靠近大門的牆壁之上。無需任何言語,配合在一瞬間開始進行。

索爾·塔維茨緊隨其後,房間內並不適合他們這樣使用吉瓦多倫式附魔彈匣的爆彈槍,他握著自己的劍,正對著大門,隨時準備在洪索開門後衝出去。

【鑑於大環境如此,

西卡琉斯是第三位,他拔出劍,另一隻手還握著自己的等離子手槍,冷靜地指向了大門的方向。如若索爾·塔維茨在衝出去後遭遇到攻擊,他會第一時間開槍。

而比約恩卻走在了他們所有人的後方,有意無意地和墨菲斯托貼近了距離。儘管手中握著斧頭,身體的站姿上卻沒有其他人那般緊迫。

他看了眼聖血天使的智庫,後者瞥了他一眼,再次露出一個微笑。那陣毛骨悚然的感覺又來了,比約恩的眼皮開始抽搐,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彷彿正在經歷一場史無前例的牙疼。

洪索聚精會神地聆聽著外面的動靜,一片死寂的安靜讓他眉間的皺紋開始越便越深。

他抬起手,做了個手勢,在一秒鐘後勐地採用牆壁上的手動拉桿拉開了門。這種老式的機械設計免去了他要踹開大門的暴力行為。

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兩扇金屬大門閃電般地彈開了。

索爾·塔維茨勐地衝了出去,手中的劍刃平抬,護手處與頭盔平齊,這是一個很好的防禦性的姿勢。在無數次戰鬥中經歷了檢驗,時至今日,塔維茨已經不再追求劍術上的華麗了,他只渴望效率。

他警惕地觀望四周,劍刃隨時準備揮動。卡託·西卡琉斯迅勐地跟在他身後一同衝了出來,一手動力劍,一手等離子手槍地護衛著他的後背,兩人開始交替觀察對方的死角。

可是,空曠的走廊卻彷彿是在和他們開玩笑,任何可能的襲擊痕跡都不存在,安靜地像是一場只存在於噩夢中的景象。

洪索陰沉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戰爭鐵匠緩緩地走了出來。

兩秒後,他低沉地說:「我想我們需要去一趟艦橋了,我希望船長和領航員平安無事。」

「......但願如此吧。」

索爾·塔維茨滿面擔憂地搖了搖頭,隨後看向了跟在他們身後,比往常更加安靜的墨菲斯托:「智庫,你有辦法嗎?」

「有的,上尉。」

墨菲斯托點點頭,表現得和以往一模一樣。

比約恩覺得自己的眼皮又開始抽搐了,他開始慶幸自己

在顛簸開始的時候就放下了面甲,否則其他人一定會看出些許端倪,而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還能掩飾多久。

墨菲斯托閉上眼,眼皮下,有藍色的熒光湧現。那是他正在使用靈能的證明之一,塔維茨心下稍安,本想再說些什麼,洪索的厲聲咆孝卻打斷了一切:「站住!」

戰爭鐵匠舉著手中的爆彈槍,擋在他們身前,指著從走廊對面幽深的黑暗中走來的一個相較於阿斯塔特們較為矮小的黑影怒喝道:「停在原地,並報上你的身份識別編碼,否則我會立刻開火!」

那個人影不為所動地繼續前進,於是洪索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他特別調製過後的爆彈槍擁有更為敏感的扳機,因此只是輕微勾動手指,爆彈便從槍膛內擊發了出去。

它劃過一道焰火所構成的軌跡,並精準地命中了那人的腿部。走廊內響起某種沉重的悶響,緊接著便是血肉飛濺的聲音。他們都熟悉這種聲響,此刻卻覺得毛骨悚然。

因為那人還在行走。

他的一條腿明明已經被徹底摧毀,可此刻卻還在前進。陸行泰坦的夜視模式早在來到走廊的那一刻便已經啟動,索爾·塔維茨卻發現自己竟然觀察不到這黑影的半點細節。

眼見這一幕,他更加確信了自己的某些猜測,因此毫不猶豫地拔出腰間的爆彈槍開了火。

火焰乍現,像是風暴般席捲而過整個走廊。噼啪作響且完全不間斷的爆炸聲接二連三的響起,黑影在被命中的第一瞬間就變為了灰盡。

目標已經死亡,他們沒有放鬆,而是繼續謹慎地觀察著。所有人都知道,謹慎是在戰爭中生存的第一要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