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死了,當羅格·多恩站在他的旗艦上時,他的反應是沉默。他向來如此,他的沉默是一種常態,但這一次卻有所不同。哪怕是盲人,也能感覺到空氣中那種逸散的可怕怒火。】

【隨後到來的是謠言——有人說,是羅格·多恩殺死了他們。帝國之拳們強烈地反對這條謠言,但卻無濟於事。而接下來的幾年中,更糟糕的事陸續而來。】

【首先,是殘存的智庫開始一一死去。他們沒有死在那場災難中,原因多種多樣,有正在執行任務,還有的則是無法及時趕到。本以為是幸運的開端,卻未曾想到,這會成為不幸的終章。】

【隨後,帝國之拳內選拔出來的靈能者竟然全都無法與羅格·多恩的基因種子共存了,無論他們在進行手術前的身體素質多麼優秀,都無法成功地從手術中活下來。】

【這彷彿是一種詛咒,在當時,他們並不知曉,而現在回看,這不過是那些邪神們的又一次加害。】

“比起他所宣稱的邪神們的加害,我更關心另一件事。”

科爾烏斯·科拉克斯雙眉緊皺:“他提到了原體們,他沒有提到讀者二字,這與他的習慣不符。這是否意味著,他正在跨越時間與世界,向我們借用這段文字進行對話?”

會議室內陷入了一陣沉默。

隨後,蒼老的雄獅開口了:“你的猜測不無道理,但卻令人感到不寒而慄與荒誕不經。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抄寫者何以做到這種事?”

“他的忠誠讓他贏得了這份工作。”羅伯特·基利曼說。“而要完成工作,他就必須觀看帝皇的記憶......他或許不能做到這種事,但帝皇可以,不是嗎?”

“我不認為帝皇能做到這種事。”安格朗說。

他仍然十分平靜,但抱在胸前的雙手卻不知為何握緊了:“......他如果真的能看見未來,這種事就絕對不會發生。”

“這份由抄寫員·坦格拉斯所寫就的帝國血拳資料並非來自一萬年前。”法陣中樞用言語支援了安格朗。

聖吉列斯眉頭一皺:“是我們跨界的那一次?是嗎,中樞?是那一次,船長將這些資料帶了回來?還是說,更早?”

“恕我無法透露。”

“所以他的名字是坦格拉斯。”夜之主點了點頭。“我希望他獲得安息......”

“你像是篤定他已經死了似的。”莫塔裡安說。

“他活不下來的,兄弟......”

科茲長嘆了一聲,用如同詠歎調般的語氣憐憫地說。“一個凡人憑什麼能在看見了帝皇的記憶後仍然存活?他自己對自己的生命已經做出了預測,我當然也希望他活著,但是......”

“我們必須要接受現實,不是嗎?”

他衝著莫塔裡安眨了眨眼。

死亡之主側過頭去,不再理會他了。

科茲笑了笑,又說道:“那麼,坦格拉斯所得出的結論,或者說,我們的父親——我們的另一個父親......他所得出的結論是,如果不是邪神的加害,我們便不可能背叛。”

“不無道理。”察合臺平靜地頷首。“然而,需要更多證據來加以證明。他是父親,所以當然會如此認為,但如果不是呢?”

他緩緩地掃視,看過桌上每一個人的臉:“如果我們中有人註定要背叛呢?”

“我不太喜歡你對註定這個詞的使用......鷹。”萊昂·艾爾莊森緩慢地說。“它不該出現在這裡,命運並不存在。”

“或許吧。”

察合臺悲觀地搖了搖頭:“或許如此——或許它真的不存在。或許所謂的命運只是奸奇所編造出來的事物,祂所能看見的未來也不過只是基於我們的性格對未來的推演......或許如此,但我們不是神明。”

他沉默,然後一字一句地說:“我們需要證據,我們需要來證明神明並不全能,也不全知。最為關鍵的一點在於,我們必須證明祂們無法操控命運,命運也並不存在。”

一聲狼嚎響起,有寒風突兀地席捲而來。黎曼·魯斯緩緩地站起,野蠻人國王的偽裝被他親手扔下了,他的雙眼中閃爍起了一陣光輝,有如實質。

古老的芬里斯語言被他親口說出。

“忤逆命運!”

他嘶吼了起來,寒風淒厲,他開始敲擊起自己的胸膛,沉重的鼓點應和著心臟的跳動開始有序地響起。

“忤逆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