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還是將你送來了。」

科爾烏斯·科拉克斯平靜地點了點頭,讓開了通往狹窄機艙的唯一入口。

康拉德·科茲微笑了一下,卻沒有立刻選擇進入。在他身後,安靜的船塢空空蕩蕩,偌大的A7分割槽竟然只有這一艘剛剛從生產線上走下的小船停泊於此。

毫無疑問,這隻能是某人提前就做了準備。

科拉克斯皺了皺眉,對科茲的行為感到疑惑和一種懊惱,他意識到,自己恐怕又要和這個混蛋拉扯好長一段時間了。

他冷澹地問:「你這是何意?」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不需要你讓出位置,也能自己進來。」科茲人畜無害地攤開雙手。

「......」

科拉克斯進行了一次深呼吸,右手不知何時已經按在了腰間的短刀上。

它沒有刀鞘,徑直地貼著群鴉之主的漆黑戰甲。

S型的,彎曲的線條讓它看上去沒有什麼所謂的威懾力。比起殺人奪命的武器,它看上去倒更像是某種用來折磨人的工具。

而康拉德·科茲清晰地看見那上面有七個符文正在安靜的閃爍,它們無一例外,全是金色,正像是有著自我的呼吸一般明滅不定。

夜之主漆黑如墨的眼眸微微眯起了,他沉吟了一會,依然沒有選擇從科拉克斯讓出的地方進入船艙。這舉動毫無疑問地讓科拉克斯額頭暴起了青筋。

但科茲根本沒有理會,他只是開始仔細地端詳那把短刀,且觀察地相當細緻,像是正在進行一場拼字遊戲,或外科手術。

「看出了什麼嗎?」科拉克斯冷笑著問。「以你這雙漆黑的眼睛?哦,我有時真懷疑你是個盲人。」

「別忘記我們擁有一樣的眼眸,兄弟,如果我是,那麼,你也是。但我真正感興趣的是另外一件事,而非討論你和我的共同點,呵呵呵呵......」

「有趣......實在是有趣。他給你這把刀是想做什麼?」

科茲的聲音愈發輕柔,像是夜風中隨風飄蕩的溫柔絮語。「我以為我們是要殺了莫塔裡安呢。」

「我們當然要殺了他。」

科拉克斯伸出手,一把將科茲拽了進去。

他無法再忍受此人明目張膽地浪費他的好意的行為了,夜之主對他的行為呈現出一種逆來順受的詭異溫和,甚至還毫不在意地笑了起來。

他一面笑,一面順勢坐在了艙內的座位上,甚至還給自己扣上了安全帶。期間甚至仍然有能力敘述自己的想法:「可是,這把刀上面的符文可不是這麼說的。」

「你還有空鑽研符文學?」

「當然,為什麼不呢?」

科茲貌似詫異地反問,表現得彷彿一個極其好學的好學生。

「船長開放了相當多的知識......我可是很熱衷於學習的,我的兄弟。你有所不知,但我曾花費許多時間和諾斯特拉莫上的一些罪犯學習如何折磨他人。」

「也包括心理學?」

科拉克斯冷哼一聲,手動關上了機艙的門。他懶得和康拉德·科茲在言語上進行這樣的交鋒,自打他正常以後,這樣的交鋒就越來越沒什麼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