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間幕:遲來的懺悔(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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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格努斯。”闌
瑟縮的、勇氣盡失的、顫抖地馬格努斯抬起頭來,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喚他名字的人。他還是不能理解對方到底是什麼存在,他還能記起一些學識,但那些知識完全無法用來解釋此人的存在形式。
無法理解,甚至無法直視。
“是......”他幾乎堪稱恭敬地回答。
那人似乎嘆了口氣,又似乎沒有。剎那之間,有金色的迷霧乍現,又很快散去了。馬格努斯能聽見他平靜的聲音:“你說自己做了愚蠢的事,讓他失望了?”
見他的語氣中似乎沒有多少責怪,馬格努斯簡直要感激的痛哭流涕——他的兄弟們在這些天裡沒有幾個願意和他談話的,此前關係親近的察合臺有好幾次欲言又止。
他知道自己做了錯事,罪惡感已經摺磨了他一萬年,他也接受他們的冷漠,可是......
可是,如果有如果的話......闌
“是是的。”馬格努斯抬起頭看了說話之人一眼,隨後又立刻收回視線。“我知道的......我讓他非常失望。”
“你很瞭解他嗎?”
若是一萬年前,馬格努斯會自豪地挺起胸膛,用洪亮地聲音說出肯定的回答。但現在,他卻只是沉默以對。
“所以,你並不瞭解他。”說話之人的聲音中似乎帶了點笑意。“你覺得他會怪你——是嗎?好吧,那就讓我們順著你的意思往下繼續說吧。你認為他會責怪你,那麼,他會因何而責怪你呢?”
“網道......”
馬格努斯小心翼翼地吐出這兩個字,它們彷彿毒藥一般開始在他的血液中蔓延起來,替代了其他一切。蝕骨般的愧疚、害怕與沉甸甸的恐懼開始沸騰,他幾乎嗚咽了起來。
“你覺得他會因為你破壞了他的計劃而責怪你?”闌
“難難道不是嗎?”馬格努斯茫然地問。“難道他不會嗎?他難道不會為此而懲罰我嗎?我甚至還用了活人獻祭來強化靈能通訊的效果......”
他的手指在白色的長袍上抓緊了,抓出深深的褶皺。一種痛苦開始在這個破碎之人的心中蔓延,這種痛苦名為愧疚與自責。
“還有呢?”說話之人輕柔地問。
“我還沒有聽他的勸告。”馬格努斯目光空洞地望著前方。“我誰的話都沒有聽......我那時,我、我覺得自己能夠掌控一切。我看到了,所以我必須要警告他......”
“你‘必須’?”
那人笑了起來。
“什麼叫必須,馬格努斯?這世界上從來沒有什麼必須,人生中充斥著各種選擇,而必須是一個捏造出來的詞,是那些偏執之人用來欺騙自己的話語。我很喜歡它,但我‘必須’承認這件事。”闌
笑意在話語中瀰漫,溫和而熟悉,馬格努斯迷惘地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的面貌正在變得模湖。
“你必須警告他?好吧,馬格努斯,你覺得他會不知道嗎?你尚且能夠透過預言與幻象窺見片面的真實,那你的父親又怎會看不見?”
“可是——”
馬格努斯本能地想要反駁。
然後,他發現自己沒有任何語句與詞彙來反駁這個觀點。
是啊,他的父親怎麼會看不見呢?他的父親是永生者,歷史幾乎與人類存在的時間一樣久遠,他想必很早就得知了亞空間的存在,也很早就熟悉了靈能......所以他怎麼會不知道呢?
“那我......我一直以來都在——我都做了些什麼?”馬格努斯顫抖著問。闌
“你犯了錯。”
那人走上前來,輕柔地揮手。世界在他們腳下重塑,銀白色的金屬模湖了,然後成為了一片戰場。
準確地說,是一片古戰場。披著簡陋盔甲計程車兵們彼此廝殺著,長槍是主力,刀盾手在側面防守,弓箭手們也已經換上了單刀在戰陣中伺機而動。白刃戰中,弓箭不再是好用的武器,它可能會傷到同伴。
血液噴湧而落,黃沙被踩得飛揚。喊殺聲震天,行軍的戰鼓在士兵們後方勐烈地敲響。他們廝殺,毫無理由,毫無怨言,只有對彼此的仇恨。
這是哪裡?
那人像是知道他心中的問題似的,澹澹地回答了他的疑問:“這裡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泰拉。看那個人,馬格努斯,那是你的父親。”
順著他揚起的手臂,馬格努斯瑟縮地看了過去。他看見戰陣中有一個面板黝黑的男人正在奮力搏殺,他並不高大,只能說是尋常身材。敵人的血在他的臉上蜿蜒,和疲憊的汗一起混入,最後滴落地面。闌
一種季動與逃跑的衝動開始在他心中蔓延。
馬格努斯開始緩慢地後退,他的動作被那人未卜先知地一般知曉了。他伸手,攔下了馬格努斯:“為何要逃跑?”